第四章 忆朝华-第2/6页

    在柳宁踌躇之际，大司命拔出身上的配剑…

    柳宁怔住了，大司命要杀…他吗？从小到大，大司命最看重的就是储君，大司命视自己为亲子所待。

    曾一年的昌平之战，敌军主帅将陛下逼入刀下，大司命的小儿冲破敌阵，胁持主帅放人…谁知主帅表面应下，在略有缓和之际，主帅出尔反尔，命敌军浴死杀死梁国皇帝，可惜他们终不得愿，柳宁被大司命之子救出…只是…大司命小儿一人难敌四手，被敌军包围，斩首示众，将其头挂于大梁国门之上…

    大司命知道这事之后，终日饮酒，足不出户，要说他真不怨陛下是假的，但因为陛下的命是他儿子换的，所以他更加拼命辅佐皇帝，同时将完成陛下的大业与自己的使命…

    谁知，大司命将剑插于地上，伸手整整衣巾，便往地上跪去，朝那只剑拜了拜，他眼中含泪地看向柳宁：“二问！若不变法，天下大乱，边疆失守，边疆的士卒又何辜？陛下！”

    仿佛想起那该死的儿子，他这一个铁汗老臣都不禁潸然泪下，若未天下一统，他儿子的死，岂不是白白去死了…他恨自己无能！无用！无能把陛下辅佐成优柔寡断之人…无用自己壮事未成，身将死…自己也当真该死…

    柳宁也似看见了大司命的那位将军般，那人拿着九命宝刀向他砍去：“陛下，我当真会死而无憾吗？”

    不…不…他柳宁绝不会负这位将军的！他绝不会让这位将军白死？他要变法！

    柳宁重新开始直视大司命，欲要出话…

    “三问！跟随陛下…您的皇后何辜？你忍心让她受苦吗？”

    不可以！这是她的妹妹！她所护之人！他柳宁亦要护着！

    “好…先生…徒儿候命！”柳宁向大司命躬起，似乎回到了他们师徒的身份去了…

    “不！陛下，是您的江山…臣只是给您江山锦上天花之人…”大司命扶起柳宁，眼中闪到一丝希望与期待，“该变之法因之国之变，若说我大梁强胜，并无不妥，只是我大梁多了些会啃树的虫罢了，几只虫也算撑得起，一旦多了可蛀空我大梁，外边看…自然看得还有一张树皮的光鲜，吓吓那小国之辈也就算了…但是陵，玉两国常年与大梁争战，岂能不晓我大梁现状…他们出兵…现在的大梁还能抗一抗，若过个三五年，就难说了…”

    “望先生指点…”柳宁知道现在的大梁不是左一个关系的，右一个旁支的，杀不的，罚不的，何以震天下，下面的人也有样学榜，主要是先祖皇帝讲究：皇权在天，皇帝是天下之主的思想流传至今，以至于历代刑法以皇帝的喜乐为主，那些奸臣送些币两，说些好话，讨讨皇上的心意就能让狱中的亲友减刑或免刑，长此以往下去，下面的人就更不重视法度…

    “第一…在军事上…有功者赏，无功且世袭父兄爵位者，削去其官爵，贬为庶民…”大司命思量片刻而讲…

    往年，这些不该用的币钱，全部都是去养那些吃喝嫖赌之人了，着实无用，还不如拿这些币钱去养些有功之人…

    柳宁听罢，变得有些欣赏他所言之理…

    “其二便是农事了，凡年满十七的男子必须分家耕农，以往一家子住在一起，说的好听点是相互帮衬，说的难听点就是不务正业也有人养活，不过是啃祖上基业罢了，终日等着，钱便会按时发放，不敢亏待他们，现如今要变法，最该变之人变是此等之人…”

    大司命摸着须子，一脸深不可测，“若还是不务农…在家闲着…”

    “该当如何？”柳宁急忙问道。

    “自当…”大司命深思片刻，眼中闪出一丝光亮，“自当…任其生死…若他不务农，不食柴米油盐饭，亦可苟活就是上天的恩泽，不可断也…若他既不务农又偷盗旁人之物，便是腰斩也不为过…其母家也罪逃重责，且因其家只会生子，却不晓育子，令大梁为难…当什伍连坐，其父母，子，妻均可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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