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忆朝华

    “陛下，臣还有一事…”太宣殿上，大司命急急忙忙冲进门来…

    “何事？爱卿…”柳颜夕跟柳宁闹了一通，柳宁心里自然不大好受，但碍于他还坐在这太宣殿上处理政务，也不能失去礼数地看大司命一眼…

    “陛下…昨夜，臣往家赶，您瞧臣见了什么？”大司命瞄一眼皇上的面色，心中一阵寒颤，自知现在不该讲那事，只是…唉…

    “瞧见了何物？”柳宁的兴致被提起，盖上手中的折子…

    “不…不…不…那不是什么物件。”

    大司命忙解释去，生怕他的陛下误会什么事：“我昨回去，看见一家卖茶的小酒，看见了我大梁百姓泣血放肉般地讨生活，边上贵公子富得流油还拿百姓鞭打趣乐…陛下，您看到这番景色，您看得过眼吗？”

    “这件事，寡人会去看看的…”

    他柳宁虽然也知道国内王公贵族的肮脏杂事，但也不能管得太紧…因为若要彻查这些事儿，免不了牵连很多人…到时候，大梁动荡，若被敌国知道，起兵而起，趁虚而入，梁国怎么办？

    “去看看？陛下，您糊涂啊！您去看看…他们就会善待那些百姓了吗？”大司命痛心疾首地劝着柳宁，“您可知道…那些人最会的就是阳奉阴违了…您去查看一次…他们装一次…你去两次…他们就藏两次，况且去查人的官员可不会去尽做些吃力不捞油的事！况且…有些币两…那些店府老板还是舍得给的…”

    “那该如何？”柳宁极不耐烦地将桌上一个册子扔在大司命的面前，而后仰天长叹，“我大梁要亡国了，这是天意！天意！”

    册子上赫然写的是：凉州水患泛滥，民不聊生…

    大司命捡起地上的册子看了又看，怔住了，似不敢相信，翻了又翻，可上面白纸黑字地写着呢…

    他似有些接受不了地扑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这是他们祖上几代人要守得国呀！真要在他这一代而亡了吗？他当真无用吗？都是这蠢笨无能之君害的，老天都要怒了！不行！他要撑下去！他家几代人的基业啊!

    大司命赶忙抹去眼泪，站起身，看着皇上眼中含着无奈与怒意，也不再念及尊卑礼数地直视着他：“我问你…陛下，你可愿大梁变法…”

    “寡人会考虑考虑的…”柳宁虽然犹豫但也并非不明事事之人，他必须先把守住国！才能而此去开疆扩土…

    只是…变法是要死些人的，有人反抗…他真不想死这么多人…他也不怕死什么的，他就怕自己死后，那些人都要啐上一口，他勤政治国，虽然偶尔也有不足之处，但也算是一个明君…

    他早年为了巩固皇权，杀了不少人呀，现已到了而立之年，每每梦魇，他都惊出一身冷汗，他如果再造杀孽，恐怕那十八层地狱都不够他装的。

    古人最讲究因果报应，他柳宁也不例外，十多年前，他杀死十几个异母所生的姊妹兄弟，搞笑的是他们死的十几年后报应灵验。本来他以前不信鬼神，但近几年，大梁不是天灾就是**的，使他不得不相信啊！

    “你还要等多久？如果你执意等！那好！陛下！我问你…三句！”大司命脱下头上的冠冕，眼中略带着锋芒地看着柳宁，“陛下！我一问…若不变法，天雷怒意，苍茫人间，我大梁的百姓何辜？”

    听到这话，柳宁如被雷打一般，他仿佛第一次正真认识这个老头，他的身形如枯木一般，却依然想再茂盛最后一次…

    柳宁的心如被顽石撞下一层，他竟无言相对，他真的忍心看着这些百姓去死吗？那些百姓为了活命也会反抗自己，他真要变法吗？那些朝中大臣能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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