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4页

    “你真就跟他妥协了？”他转过身，看到亚历克斯正站在不远处，略带嘲讽地看着他。

    “我还能怎么办？”

    “你真是个废物，哥哥。”少年尖细的嗓音像刀尖一样刺破阿尔弗雷德的脸皮。

    “我太过胆怯了——就像以前一样。”

    “我知道，你从心底里害怕他。小时候就是这样，你总是害怕被他打骂，以至于表现得唯唯诺诺，对他惟命是从。现在，你依然害怕他。“

    阿尔弗雷德瞪着少年的脸，“闭嘴。你就是个死人罢了。”

    少年做出诡异的微笑，翻身坐到了天台边的栏杆上，“没错，我就是个死人，被你的软弱和无能害死的。”

    “闭嘴，我不想听到你说话。”阿尔弗雷德转过身背对着少年。

    “而且，我也知道，你其实害怕做皇帝，对吗？因为你心知肚明自己配不上这个位置。”

    阿尔弗雷德扑向了少年虚幻的身影，”难道我还不可以支配我自己吗？”

    少年的身体向下坠去，轻轻敲在地上，支离破碎，一张深红的血液薄膜在泥土之上展开，渐渐遮蔽了阿尔弗雷德的视野。他再也承受不住，跪倒在地，掩面痛哭。

    当亚瑟二世在宪法大厅发表逊位声明时，阿尔弗雷德独自坐在城市公园里，看着凋零的秋叶在秋风中簌簌发抖。

    我们究竟在为谁而活？他质问着自己。如果人有一天失去了自己的存在，变成了他人意志的附庸，那么我们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我们和死人有什么区别？这难道就是我们生命的价值吗？如果有任何别的途径，那又会怎样呢？如果有任何别的途径，可以突破命运的束缚，我们又为何不能得到自由呢？

    “公爵殿下，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您，”阿尔弗雷德循声望去，看到一位老绅士向这边走来，“您为何不到宪法大厅去呢？”

    “塔斯科沃勒先生，好久不见。身体还好？”他站起身，和这位老人握了握手。

    “一天不如一天了，就像这个国家一样。”沃勒坐到了阿尔弗雷德身旁，似乎没把他当成了新的皇帝。

    在阿尔弗雷德的记忆里，塔斯科沃勒似乎一直都是一幅老态龙钟的模样，从他年轻时起就是这样。沃勒在他壮年时为亚瑟一世担任宰相，连任三届，干了整整三十年。那时候，亚瑟称这个小个子男人为“钢铁手指“，以此来称赞他的执政才干。儿时的阿尔弗雷德对他印象最深的一点，就是他在说话时那抑扬顿挫的独特腔调。

    “沃勒先生，您来这里散步吗？”

    “嗯，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这里，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您。”

    “沃勒先生，您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公爵殿下，如果您的记忆没什么差错的话，您应该记得，在您青年时，我曾做过您的老师。那时候我教过您一些重要的课程，比如哲学、经济学和政治学；现在，您不介意我再给您上一堂课吧，毕竟，您兄长的事已经做完了。“

    阿尔弗雷德看着眼前的老人，回想起他所提到的那段时光。“嗯，我不介意，愿意受教。“

    “您应该了解，在我们的太空里，有两件硬通货——“

    “星尘与龙鳞。“

    “没错。星尘，相当于地球时代的石油，是太空航行、机械化生产必不可少的燃料；龙鳞，相当于黄金，是贵族用来进行商品贸易的货币替代品。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和两次技术突破，我们国家已经发展到了新帝国阶段，我们通过‘桑德切斯体系’牢牢掌握着国际货币体系的霸权，因为我们的货币可以直接与龙鳞相兑换——这有利地维持着我们的国际地位。并且，我们国家掌握着太空中最多的星尘矿场，可以说我们已经几乎垄断了星尘产业。这对于我们而言是极大的优势。然而，现在的问题是，萨克斯正在崛起。他们开发出了新的技术，技术的革新是生产力快速发展的基础，当他们的机械摆脱了星尘能源的束缚，而以恒星能为能源时，我们的优势不复存在。其他的国家可以以低于购买星尘的价格从他们手里购买新的机器，而萨克斯的科技集团牢牢掌握着技术优势，对我们展开技术封锁，那样萨克斯的货币就会逐步取代我们的货币，成为国际货币体系新的主宰。那时候，我们就将成为过去时，而萨克斯，新的霸主。不过，尽管这种情况已经发展了二十年，我们仍有巨大的潜力能够跟上并超越萨克斯，而这就是您这位君主将要在接下来十年内所面对的挑战。您跟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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