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徐铁锁复习遭嘲讽 吴根宁报考被否决-第2/4页

    吴根宁无疑关心自己考大学的事呢。就在三个月前，有天他施肥回来后，又想起他在江都县中学和铁锁商定的如能吸取教训，把历史成绩大大地提高一步，其它各科稍有提高，也能考上大学的话，他又想考了。他知道文史类难考，但当他想起袁琪坤时，便有了信心：“袁琪坤不是考上大学文史类了吗？人家能考上，我为什么就不能考上呢？人家为什么能考上，就是因为抓得早，抓得紧，时间就是胜利，时间就是前途，找领导去，最起码也得向领导申报一下。”

    他勇敢地走向农场党委办公室，找到了李书记，向李书记说明了自己的打算，要求到时能同意他再考。李书记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他面前的这位个头不高、来场不久的青年，先是淡淡地一笑，然后板起面孔说：“先安心劳动，反正时间还早。”

    他说：“好，我先安心劳动！”

    李书记还是说：“先安心劳动，先安心劳动！”

    他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他对李书记的话还基本满意，他认为李书记虽然没有明确表示同意他现在就停产复习迎考，但在实际上已同意他再考了。因为李书记叫他“先”安心劳动，“后”又怎么样呢，那无疑就是同意给他时间复习，同意他去再考。对这料想不到的结果，他心里高兴着，站在那里没有说什么，好一会，随后便向李书记恭敬地鞠了一躬，愉快地离开了。

    自那次向李书记说出自己再考打算以来的三个月中，吴根宁劳动更积极了，自然也就更累了，虽然如此，他仍抓紧利用劳动的间隙，饭前饭后的一点时间，特别利用夜晚这劳动之后的时间复习功课。虽然知识难以入脑，却也多少得到了一点收获。他想等领导同意他停产复习后，再订个周密可行的复习计划，循序地也是大步地将复习向前推进，待取得一定的较为显著的效果后再向朋友汇报。现在徐铁锁来信问询他复习情况，让他觉到了时间的紧迫。对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对领导的允诺充满期待的他，准备向领导正式提出让他复习的请求。他估计这次领导肯定会同意他的请求了：因为离高考只剩一个多月了；因为他做到了领导说的“先”——安心劳动，现在就应该谈“后”，“后”就应该是领导同意他再考了。他满怀信心地找到了李书记，恳请李书记给予他时间复习。

    正在看着报纸的李书记并没有立即看他一眼，更没有回应他的请求，待其看过报纸后，才慢慢地转过脸来，用责问的口气对他说：“我不是对你说过吗，‘先安心劳动’？”

    吴根宁说：“我是先安心劳动的：进场以来我都是安心劳动的；那次向您说了要再考以来，我是更积极地也是更安心地劳动的，我天天上工，记工员那里有记录，您可以去查。”

    李书记说：“我不是要你只安心劳动一个月或几个月，我是要你长期安心劳动。”

    吴根宁真诚地问：“李书记，您‘长期’的意思是什么？”

    李书记说：“长期就是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

    吴根宁寻根究底地问：“李书记，那么您说的‘先安心劳动’的‘先’字是什么意思呢？有‘先’就有‘后’，‘后’又怎么样呢？”

    李书记火了，声色俱厉：“才来了几天的毛头人儿，还问我‘先’呀‘后’呀的，告诉你，‘先’是‘安心劳动’，‘后’也是‘安心劳动’，到农场来，就是永远‘安心劳动’！刚来农场，我的话，你忘了吗？你的表态，你忘了吗？你忘了，我可没有忘，你想言而无信，我不能让你言而无信，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了，你想学那个家伙吗？他最后是调走了，你学他也学不成，你想调也调不走，你得永远永远在场劳动！本来还可以同意你到时去考一考的，现在根据你的态度，连让你去考一考也不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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