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字书寓友拳拳意 亲堂弟说兄恭恭心-第2/4页
安葬了母亲以后,徐维民被安排在家乡接受监督劳动。
一天,徐维民见到徐铁锁,说:“锁儿,我们徐大家族和你爹生前的一些情况,你可能知道得不多吧?”
徐铁锁说:“知道得很少。”
徐维民说:“今天我对你讲讲。”
徐铁锁高兴地说:“欢迎您讲。”
徐维民说:“我和你爹同年,我小一个月,我们是堂兄弟,是好兄弟。小时候,我们在同一个锅里吃饭,那时你曾祖父老太爷还在。我们家在老太爷手上发了点财,置得了东屋基上三进四厢瓦屋和西屋基上一进草屋及四十三亩良田,在三墩桥算是一个大户了。老太爷不做生意买卖,怎么发财的呢?有人说,是因为我们家有只聚宝盆,那只瓦钵儿做的狗食盆是聚宝盆,每天晚上给狗吃过晚饭后,老太爷就在盆里放上一枚铜钱,第二天早上就能得到满满一盆铜钱。也有人说,是因为我们家有棵摇钱树,我们家门前的那棵牙枣儿树是摇钱树,牙枣儿熟了的时候,家里人把牙枣儿取下来,第二天早上一个个牙枣儿就都变成了一个个的铜枣儿。其实我们家发的这点财,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老太爷适应天时,掌握地利,带领全家人起早摸黑,终岁辛劳,干出来的。再加上节俭,攒积起来的。老太爷,人称大老倌。”
“怎么称大老倌的呢?”
“因为不管春夏秋冬,他往大桥街上购物时,总得穿上件干净阔大的长衫,套上双八成新的鞋袜,加上他盘在头顶上的一绺辫子、又高又大的身材和四平八稳的步子,人们就送了他一个外号叫‘大老倌’。时间长了,温徐庄乃至三墩桥、大桥一带的人只知道大老倌这个名字,而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了。”
徐铁锁点点头。
徐维民继续说:“我和你爹也在同一个私塾里念书,我们俩天分差不多,学习进度基本同一,我们读过《千字文》。”
“你们也读过《千字文》?”
“我们两人常常同诵《千字文》上‘孔怀兄弟,同气连枝’。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徐铁锁说,“就是说兄弟之间如同手足,要非常友爱,十分关心,对吧?”
徐维民说:“对。老太爷死了以后,我们这个大家就分成了三个家。分家以后我和你爹还是好兄弟,我们一起拾狗屎,一起打窝球,‘三九四九,冰上走’时,在家场南头的小狭沟里打。我们削砖为球,凿冰为穴,这个穴就是打窝球时的‘窝’。在夺‘窝’激烈的时刻,我不慎踩上了薄冰,落水了,是你爹救了我,我感激他,他说:‘孔怀兄弟,同气连枝!’”
徐维民继续说:“你爹,胆大。在第二次国共合作期间,当过几年保长,泰州那里驻着伪军,他竟敢送毛巾给泰州东的新四军。哪知经过泰州时,被那里的伪军抓住了,要被杀头了。”
徐铁锁问:“怎么办呢?”
徐维民说:“我救他呀!我找人、花钱,——钱是你妈把碧玉簪卖了的钱,把你爹救了出来。出来后,你爹感谢我。我说……”
徐铁锁接过来说:“孔怀兄弟,同气连枝!”
徐维民说:“我当时就是这样说的。你爹呀,也曾威风过。鬼子投降以后,有一批国民党军队驻在我们这里,我们称它洋海螺兵。”
“洋海螺兵?”
“集散他们都吹洋海螺,我们就叫它洋海螺兵。当时团长住在我们家,你爹和他谈得来,成了朋友,劝他早点投降***。你爹说,经过抗战,***的力量大大地增强了,***得人心,国民党不得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中国最后是***的。后来上级调那个团长和他的兵到扬州去,你爹送他们了,人们都担心你爹回不来了。哎,哪晓得三天后,你爹骑大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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