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者

    夜里天气转暖了，空气又那么潮湿，在三四月天气里竟也显出夏夜般的闷热。

    朦胧之间，纪明感到大街上有些吵闹。他的意识逐渐下坠，陷入一个无底的黑洞。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压抑、狂躁、愤怒、悲伤、痛苦好像一股又一股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不间断地向他袭来，似暴雨般骤降，如炎日般持久。

    “你是个叛徒。”

    “你有什么资格谈及人生。”

    “你居然背叛了你的朋友，你招人记恨。”

    “你是个什么？”

    “正义使者？”

    “你配么？”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勇敢？”

    “你又能做什么？”

    “你不过是个背地里打小报告的混账！”

    “你倒是拯救啊！”

    “你伸手啊，你愣着干嘛？”

    “人已经死啦！”

    “是谁救了你？”

    “那个被你背叛的人！”

    “你是个渣滓。”

    “你一无是处。”

    “死吧。”

    “死！”

    “死！”

    …………

    纪明缓缓睁开眼，发现四下里全是燃烧的火焰。他一下子从床上惊起，刚打算大声呼救，就看到塌落的房门后闪过一队人影。

    “屋子后面也点上火了？”

    “是。”

    “好，咱们撤。”

    黑夜里焰火摇曳着，纪明见得不清晰，只隐约听到人群中有酒鬼的声音，他也是戚武的亲信。“难道戚武他知道了？”纪明心里想着，估计着那些人撤走，立刻到武器柜上抽出剑刃和盾牌，顺手把盔甲甩出窗子。

    顶着大火，纪明冲出房间。

    黑夜里闪过一道亮光，“珰！”地一声，钢剑碰撞擦出火花。

    “你这叛徒！”是酒鬼的声音，他不由分说地又挥剑劈来。

    纪明抽盾格挡，闪身跳到大街上，高呼道：“强盗！强盗！有强盗纵火啊！”

    “杀了他！”酒鬼对手底下的几个新兵喊道。

    月光隐在阴云背后，七把钢剑泛着焰火的红光，盔甲中间透着一双双仇恨的眼。

    “你们难道看不到渔村人的痛苦吗？”纪明环顾着四周，盘算着退路，一面又大喊道：“你们的良知到哪里去了？你们的正义感在哪里？你们的剑到底在为什么而挥舞？”

    两个新兵逐渐接近了，酒鬼也跳下来：“那些与我有甚么干系？我只知道你是个背叛同僚的叛徒！真不知道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啊，纪明，你居然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哈！”新兵呐喊着，朝他冲杀过来。

    纪明的力量还是比这些新兵大很多，三下两下就击退了三人。但他们人数过多，接二连三的劈砍让纪明承受不住。酒鬼的话也如针刺一般揪着他跳跃的心脏。“我固然是相信叶桢的，她一定是正义的，但是……我……背叛……”

    “哐嘡！”一声，纪明的盾牌从手中脱落，他连忙挥剑去格挡。

    “发生了什么事？”被街上的扰动吵醒，各家各户纷纷走到大街上，或叫嚷着要救火，或拿出武器对抗“强盗”。纪明虽然已经力竭，但碍于人群的面，酒鬼一行也不好再动手，趁着夜色遁入小巷子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