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地

    “喂，你没事吧。”一个人跑到纪明身旁扶着他。

    “没事，别担心。”纪明在他的搀扶下坐到一旁，看着众人纷纷赶来救火。

    他一抬头，忽然看见对面小楼的屋顶上有人影闪过。“我不能呆在这儿，我得去找叶桢，如果事情被察觉，她也会有危险的。”正想着，他从屋后找到盔甲穿戴上，又寻了一把长剑佩在腰间，持着剑盾离开着火的家。

    走过人群密集的地方，街道又变得空空荡荡，四下里没有人声。纪明警惕地观望着四下里，快步走向叶桢居住的旅馆。

    “纪明！”深巷里伸出一把手，把纪明拖进去。

    “什么人！”纪明慌乱之间把剑刺向对方，却只砸到了砖墙。待到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叶桢，“怎么是你？”

    “嘘，别讲话！”叶桢压低着声音，拖着他往巷子深处走去。

    纪明也察觉到了什么，把剑刃紧紧握在手里，警惕着四周，护着叶桢向前走。

    隐约之间，他感到巷子的对面有盔甲碰撞的声音，他连忙示意叶桢蹲下。果然，几个身穿重甲的卫士走过巷子，扫视了一番之后才继续向前走。

    “发生了什么事？”纪明小声问道。

    “教皇所过之处，不允许存在阴暗与不幸。”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趁着卫士走过，他们快步奔向对面的巷子。

    “叶桢！”

    叶桢的脚步忽地定住了。

    一队卫士立刻把巷口围住，纪明不敢回身，只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一个穿裁决者制服的男人正一步步走向叶桢，而在他身后，至少有十个全副武装的骑士。银白色的盔甲反射着火炬的光，长剑出鞘，看不到头盔下的双目。

    “跑！”叶桢小声而有力地向他喊道。

    双腿一瞬间飞了出去，他没了命似地向前跑，回头看时，他看见叶桢并没有追上来。片刻迟疑之间，叶桢的身体栽倒下去，火光之间跳动着赤色的血。

    “叶——”他大喊着，一发利箭划破凝固了的空气，“嗖”地一瞬之间，直直地刺向他的左腿。突如其来的冲击让他失了声，重心也偏向右侧。

    纪明重重地摔倒，他惶恐地向后看去，而那些卫士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把叶桢装进一个大箱子里抬走。

    “走吧，不用管那个渣滓，”裁决者擦了擦剑上的血，转身离开，“那种叛徒啊，走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况且箭上的毒已经不能给他留下几天的时间啦。”

    纪明伏在地上，阖上了双眼。痛苦和哀伤席卷着他的脑海，他感知的到他灵魂的嚎叫，嘶哑着声音咆哮着，尽显出无能。

    火把的光逐渐远了，腿上的血也渐渐凝固。凄冷的月又从层云中显现出来。

    月光照在纪明身上，照得他不安。他爬起来，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叶桢……戚武……酒鬼……纪明……叶桢……”

    在白日到来之前，他缩进一间废弃的房子，把盔甲之类的重物全都脱下来。浑身的肌肉都放松不下，剧痛时刻纠缠着他。

    阳光使他害怕，连脚步声都会把他从浅睡中惊醒。

    “我追寻正义，正义却给我一个不明不白的答复……”

    “不。”

    “我是个叛徒，一个渣滓，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