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猛龙过江(下)-第2/4页



    “真好啊,今年的除夕只怕不能在津门过了,啧,天杀的,老大这个时候给我派长途干嘛。”沈星望向一旁妇人抱着孩子与邻里闲聊,眼中不免流露羡慕。每逢佳节倍思亲,说的就是这个。尽管自己不是什么常年异乡漂泊之人,但走镖客赶巧一趟长途保行,路上见了此景怎能不思亲呢?

    南街,留墨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下回...分说!”醒木砸下,诺寒一天的书讲完。近日一部《战国策》可够他说的,春秋战国七雄争霸,上至君王下至布衣,里里外外给一众颐安老听客说的入木三分。就差一朝扇子声起画面就要扑面而来了。谁能想到这叫诺寒的年轻先生不过用了三个月便坐首颐安评书的头牌,据有些小道消息说啊,这叫诺寒的先生,可还是津门的人哩。不然这嘴上本事雕磨的如此生动,连定场诗都念的和那寻常先生大不一样。

    对诺寒来说则是说的比那听的更过瘾。自离开津门以来,一身本事许久不曾动用,憋了足足几年,漂泊讨工,到了颐安这留墨阁才算是潜龙归海。

    “嗨哟,完事了啊,今天下午去哪转转呢?”诺寒掰扯着手指头数了数,过年不过二十来天了。这第一个在颐安过的年啊,没啥要求。和妹妹和司言都平平安安就好了。

    “哼~哼~”哼着小曲儿,诺寒收起黑边白宣檀木折扇和醒木,出门就看着了一辆马车缓缓拉过。为首一人身着绿色轻甲,便拉着马边唉声叹气。

    “妈呀,这是怎么事呢?做车夫的被哪家老爷赶出家门了不成。”诺寒啧啧咂嘴,不料那绿甲车夫耳朵奇好,竟一下子回身盯住诺寒:“你才车夫被老爷赶出门!怎么说话呢?这么瞧人家穷酸样。”沈星谩骂着回身,看着诺寒的脸,脑中记忆翻涌万千。

    “诺寒!不曾想在这还能遇到老乡,你是也在这儿暂留?还是久住了?”沈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拉上诺寒衣袖,像打量什么稀世宝物。

    “...沈星?”诺寒认出这家伙。津门是谁家的狗喊出猫叫都能传遍大街小巷的地方,除了照顾一下谁家脸皮,秉持不扬丑事的原则,什么奇闻豪举都是两张嘴皮翻烂也在所不辞的。而他们俩位津门第一私下,却是天津人们侃侃而谈的深交。说是两位津门第一作交,实乃义罩天津。

    本着没事出门溜达凑凑热闹的性子,这边他看过第一评书如何评书,那边他看过第一武道怎样打擂。一行人永远听不够一行事儿,对沈星来说,诺寒的名字早也耳朵听的起了茧。至于传的一些小道消息,那就离谱的不得了:有说这诺寒说到兴起处定要敲动惊堂木,震一震周遭围过来听书的鬼神,叫他们不要入戏太深,莫要误了生死轮回大事;有说他天生三头六臂,豹头环眼,可能哪吒也莽撞;还有说他不说书闲来无事便偏爱学门手艺活,这家看一点那家偷一滴,最后一身百家艺糙的不行,说只说三百六十行里都躺过水,但奈何他是片荷叶,那是啥也不沾身地过去。不得不说,最后一个倒确实是有些说法的。

    但无论如何传闻,谈到诺寒这个人向来是一股儿雏儿浪荡的江湖劲。津门不排斥雍容华贵清雅无双义薄云天谦谦君子,但最欢迎的毋庸置疑是一身烟火气。随你鱼龙过江,津门这地方啊,最上是人情。如果诺寒是个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谈吐自带秀气麻烦的很的文气儿,不好意思,津门第一的位置可没您的份儿。这倒不是因为大家都是大老粗,相反,每年津门人也有不少进修稷下宫和国子监。文气儿?那是该烂在肚子里的,拿出来显摆只配叫穷酸样儿,真正大雅之人,当得大俗之象。诺寒虽然生平没入过稷国两者之一,但毕竟瘦死骆驼比马大,昔日习武读书留下的底子倒也深厚,何况还有这么个“文秤天下才郎”的发小司言,实在是差不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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