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孝为先-第3/6页
张邈与众陈留士人为州里人,便多待了几日,期间韩卓、孔伷、卫兹、田盛等人纷纷上门拜访,孔邑、戴邵也跟着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东平“豪侠”,与想象中的不同,张邈生得白面长须,温文尔雅,讲话也慢条斯理,完全看不出“以侠闻”的影子,不过当他得知孔邑、戴邵杀贼之事对二人的武勇却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刘诞却是四人中待的最久的,也不知是否因其父特别交代,他一直待到出殡、下葬之后才离开。虽然其父身份尊贵,但他毕竟属于晚辈,所以刘诞主动拜访了韩卓、孔伷等陈留名士,因其才学出众,又善言谈,颇得众人好评。孔伷又使孔邑结交刘诞,却是为孔邑将来的仕途考虑,可惜孔邑颇为执拗,对此事并不上心,和刘诞仅相识而已。
吴陵的丧事在出殡、下葬之后便结束了,外地的吊者纷纷离去,而吴懿则搬到了坟墓旁的冢庐里继续他长达二十七个月的服丧,因斩衰妇女不必“居倚庐”,吴懿之妹却没有一同搬到冢庐,而仍是住在家中。韩卓向孔伷告辞准备返回外黄,孔邑、戴邵、孔惠自然一同返回。离开之前,孔邑、戴邵又去看望了吴懿、吴班,戴邵晓得孔邑心里想问却开不了口,便替孔邑问了下吴班,原来吴懿之妹名叫吴苋,小名玉儿。另外,孔邑又忙里偷闲,将戴邵介绍给了宋敏、刘绩、田戎、孔勖等人,戴邵亦喜蹴鞠,众人以鞠会友,很快就熟悉起来,互相以小名称呼对方。
几天之后,孔邑回到外黄,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状态——晨练导引术,上午习经,下午习武,而暮读群书。唯一不同的是少了吴懿、吴班二人。孔邑虽然此次被田盛称为“一日千里,命世之才”,但是袁绍、何颙这样的“四海内士”对他刺激很大,于是孔邑愈加严格地要求自己,文以卫臻、虞翻为友,武以戴邵、来异为师,每日习经练武,不敢懈怠。如此这般一直到腊月底,韩卓的“及门”弟子里离家近的纷纷告辞准备回家庆祝正旦,卫臻、戴邵均为襄邑人,便结伴而行,而虞翻因路途遥远,本打算留在外黄,可是挡不住孔邑的连番邀请,便跟着孔邑一起去了陈留。
正旦,即岁首、元旦,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春节。古时岁首一开始并不固定,夏朝以正月初一为岁首,商朝是十二月初一,周朝是十一月初一,秦朝则是十月初一,汉承秦制,初时仍岁首十月,直到武皇帝太初改历,重新以正月初一为岁首,这才固定下来,并延续至今。
汉时正旦已有后世春节的雏形,如苇茭桃梗(门神之前身)、守岁、爆竹、祭祖、族宴、拜年等。陈留孔氏族人不多,以孔伷的身份最为尊贵,故祭祖以孔伷为首,族宴亦设在孔伷家中。孔邑在族兄弟里,只跟孔勖(xù)相熟,却是因为孔勖也在孔伷门下习经,又常和孔邑一同蹴鞠打猎。于是孔邑、虞翻、孔勖三人便坐在一处,饮酒清谈,直至席散。虽然虞翻性子孤傲,但是孔勖擅算学,说话风趣,酒量也好,因此二人相处也还融洽。正旦日之后,便开始走亲访友,孔伷门下弟子宋敏、王兰等人纷纷前来向孔伷拜年,孔邑也去向舅父孙路、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田戎父母拜年,并和刘绩、田戎等相聚一番。这样一直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后,孔邑、虞翻才返回外黄。
进入二月,一场大疫来势汹汹、席卷全国,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大家纷纷闭门不出,外黄县市也被关闭。好容易等到疫病结束,到了四月,又来了旱灾,虽然孔邑身边没人在二月大疫中亡故,可是大疫加旱灾,不知多少人将因此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说起疫病,时人称之为“伤寒”,症状主要表现为高烧、畏寒等,死亡率颇高。早在本朝元初六年(公元119年),在会稽郡就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疫病,随后又多次出现大疫,如孝桓皇帝延熹五年(公元162年)春三月,皇甫规讨伐羌乱时,就曾“军中大疫,死者十之三四”。而自从今天子登基以来,已经在建宁四年(公元171年)、熹平二年(公元173年)、光和二年(公元179年)和今岁(公元182年)发生了四次大疫,惨状虽或许不及史实建安年间之“家家有伏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声,或合门而亡,或举族而丧”,但称之为本朝头号天灾实不为过。正是因为疫病肆虐,穷苦人家又没钱就医,在一个自称“大贤良师”的冀州人的多年努力之下,能替信徒免费治病的“太平道”之名在神州大地上越传越广,信徒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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