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束发-第3/5页





    “阿母,都是孩儿不孝,害的你伤心,孩儿以后一定改过。阿母……”孙氏正想的入神,突然孔邑的声音传入耳中,这才看到孔邑不知何时已经沐浴换衣后跪在门前。

    “阿稚,快起身到阿母近前来。”孙氏想到儿子不久之后就要独自外出游学,心中极为不舍,便对孔邑唤道。

    “是。阿母,你不生气了?”孔邑直起身几步走到孙氏面前,小心的问道。

    孔邑如今身长近七尺【4】,比母亲还要高些,他此时已换上一件深色直裾,腰间斜跨一把长剑,身材因为练武显得极为厚实,除了因头发仍做总角髻(jì)而显得稚气未脱之外,怎么看都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

    “阿母生气是担心你啊,阿稚,如果被你父亲知道恐怕又要把你打得脱层皮了。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没人管就疯成这个样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像王郎那样一心向学啊?”孙氏先是端详了儿子一阵子,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边领着孔邑向梳妆案走去一边道。

    “阿母,你和阿父怎么总喜欢拿王家那个书呆子跟我比,我可是文武双全,博览群书啊。”孔邑见母亲不提责罚之事,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他听母亲又以王兰为例来教育自己便不满的嚷嚷道。

    王兰与孔邑同岁,乃是邻县王家子,十岁起随孔伷习经,年十四已通《诗经》、《尚书》、《春秋》,且性格沉稳坚毅,一心向学,深得孔伷赏识,常常被孔伷当做榜样来教育儿子。

    “啐(qi),别的不说,我看自满这条你无人能及。《尚书·大禹谟(mó)》中说:‘满招损,谦受益。’你不记得了?”孙氏见儿子一副不谦虚的样子便出言教训道。

    “阿母,《尚书》孩儿还不曾通读……”孔邑犹自辩解道。

    “哦,是么?那王家那个‘书呆子’呢?”孙氏故意学儿子的语气问道。

    “阿母,孩儿知错了,孩儿会向王君学习的。”孔邑终于服服帖帖地回道。

    “你不要敷衍我,习经还是要靠你自己。”孙氏让儿子背对自己跪坐在梳妆案前,一边说着一边将他头顶的两个角状发髻解开,然后拿起一把玉梳慢慢地替儿子梳起头发来。

    “阿母,为何要为孩儿重新扎髻?”孔邑见母亲此举不解的问道。

    “阿稚,你可知你父亲为何去外黄?”孙氏不答反问道。

    “不是访友么?本来我也想跟着去玩玩的,可父亲怎么都是不允。奇怪的很,他上次访友明明哄着要带我。”孔邑见母亲问的奇怪,疑惑地答道。

    “访友只是其一,其实你父亲主要是想给你找个经学老师,督促你专心学经。”孙氏解释道。

    “啊?可是父亲就是我的经学老师啊,而且他学问那么大,还有谁比他更厉害呢?……”孔邑听了先是一惊,然后想了想不解地问道。

    “阿稚啊阿稚,你切不可局限于眼前所见,天地如此之大,你父亲或许在县中学问最深,可是在陈留郡呢?又或者在兖州甚至整个大汉呢?而且别忘了‘学而不厌’,学习可不能轻易满足啊。”孙氏对儿子谆谆教导道。

    “孩儿定当谨记母亲教诲。”孔邑听母亲语气凝重便肃声道,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孩儿莫不是要独自外出游学?”

    “恩,阿母知道你还不曾独自远行过,其实阿母心里也舍不得,不过男儿当有四方之志,光武帝年少时就曾游学长安,并结识了云台二十八将之首、元侯邓禹。”孙氏将儿子的头发结为一束,然后在头顶挽出一个发髻环,在髻环中间插入一根簪子,接着一边拉发尾收紧髻环一边道,“阿母现在为你束发,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扎总角髻了。”

    “真的?阿母,太好了,我很早就觉得自己不适合总角髻了,哈。”孔邑这才知道母亲为自己梳头的用意,不禁高兴起来。

    束发一般为男子十五岁时,代表成童,《大戴礼记·保傅》:“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古代男子在十五岁前梳两髻,因为形似角,故称“总角”;十五岁时发髻拆散在头顶束起,称为“束发”;二十岁时,行冠礼,称为“弱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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