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邪神



    回到家中,不孝心情却再难平复,一时闷闷不乐,食不甘味。

    一连数夜,不孝都禁不住总是盯住那诸峰,虽明知不大可能,总又心存侥幸之念。日间则精神委颓,睡眼惺忪。正当他希望越来越渺茫,第七夜拂晓倏又惊觉再次看到那大鸟!这次那大鸟自中峰之上斜蹿下右峰峰腰,又从峰腰蹿下中峰脚下,身姿轻盈,动作迅捷!

    这一下看得真切,不孝眼红心跳,激动之情竟更胜首次!他欲再往峰下追踪,但又知此鸟既已下峰,必早离去。俄又想,这鸟两次出没峰上,不知是否已在上面安家?白天是否也会出没?

    此想之下,好奇之心更盛,真是如着了魔般日夜牵挂。他想走近观察,又生怕打草惊蛇,将大鸟惊走,那就后悔莫及了。如此日里恍惚,夜不能寐,一阵下来,狩猎锐减,大鸟未曾再见,却难免引起了母亲狩月的注意。儿子的行为状态大反其常,令狩月隐隐诧异。但她不动声色,只是暗自留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月之后,不孝如愿再见大鸟。以后又或隔数天或十数天、几十天一次,断续看到那鸟掠飞影,有时自下而上,有时自上而下,有时峰间横渡,而每次都在夜间,暮归晨离,绝无白昼出现之例,故是始终看不大清。

    那身影潇洒敏捷,无形中又透着莫测的诡异。不孝见的次数多了,想到若真的与之不期而遇,却又不知不觉害怕起来,当如叶公好龙,焉知善恶?回想那历次所见,更又想及:“为何每次只见它在这诸峰之间上下左右,从未见它展翅翱翔?莫非……”这一想之下,竟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脑中电闪过那黑影飞掠情形,果觉得确实不像寻常鹰雕行为。他猎鸟无数,自小熟谙禽鸟,之前想当然将那诡影认作大鸟,此时一旦清醒,再难相信乃飞鸟所为,不由地手心发汗!“可不是大鸟,却又是何怪物?这怪物如此敏捷来去无踪,岂是寻常禽兽?莫非……莫非世上真有鬼魅邪怪,非人所能及……”

    一股凉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不孝竟感冰凉刺骨,蹉跎地瑟瑟发抖。

    二日天刚亮,不孝便潜回花轩小屋,这才稍安心绪,堪堪睡了过去。睡梦中又梦见那大怪物飞到大树临梢,果是一异常恐怖狞狰的超大魔鹰,“嘎”地一声沙啸扑来,惊得不孝怪喊一声翻身跌下树去,只听耳鼓风嗖,浑身紧绷欲裂……

    “孝儿!孝儿!”情急中听得母亲叫喊,陡地起身睁眼,却见母亲正急切相对。

    好一场噩梦!不孝一摸,竟出一身冷汗。灯光黄明,天也早已入夜。狩月早准备了一桌食物,让他沐浴更衣,方陪他进食。

    想起这近半年来为那诡影耗费多少精力,而今终于有所放下,不觉宽心甚多。可要永远就此不明不白,却又有所不甘。这会面对母亲,终于忍不住试探问道:“娘,你说……这世上真有鬼魅邪怪之类的东西么?”

    狩月道:“鬼魅之物,皆世人以讹传讹而已;邪怪之类却是有的。”

    不孝心下吃惊,深自点头,想道:“果然是邪怪,幸好发觉得早,好险!只是那邪怪离我们不远,若是发现我们,那可不知会否大祸临头……”当下心中抉择,便将那西山诸峰所见一五一十告诉了母亲。

    岂知母亲听得异常平静,殊无半点急色。不孝说罢,道:“那邪怪如此神诡莫测,我们是否应避一避才是?”他自满腹狐疑,但母亲素来冷静,又想不出哪里古怪。

    狩月岂不知不孝心思,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你道那邪怪,娘也看到了。”

    不孝吃了一惊:“娘也看到了?!何时发现的,难道比孩儿还早?!”

    狩月道:“那倒不是。这数月来,你行为异常,娘岂无察觉。于是也曾潜望那峰上,见得一两次而已。”

    不孝“哦”了一声,“难怪。莫非娘认得那邪怪是什么?”眼中尽是急切的企询。

    狩月起身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叹道:“世所不容、人所不明者,是为邪怪。我们怕是遇到世外高人了……”

    不孝又一惊:“世外高人?!”心想那等诡神莫测,也能是人所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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