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设计-第2/2页
芝兰心下一慌,“你可别说笑,万岁爷一整天没出去,那接主子出去的是谁?”赵秉舟道:“说的不就是这个?我特意套了御前的话,万岁爷今儿在东暖阁召见了健锐营的奴才,说了好一会子的话,那奴才才刚刚走!”芝兰道:“那咱们主子...会不会在养心殿侍候着呢?”赵秉舟叹了气,“有外臣在,哪有这样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想了想,又问:“偏我那会没在,接走主子的到底是御前的哪个,你看清楚了没有?”芝兰急得直哭:“除了梁谙达和梁以安,我哪还认识旁的御前奴才?”眼珠子刷刷往下掉,正抽搭着,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还以为是韵红回来了,忙推门迎了出去,却见是玉贵人来了。
玉贵人见她哭花了眼睛,忙问:“你这是怎么了,你们主子呢?”芝兰听他如是问,哭得更凶,玉贵人便领她进了暖阁,见屋子里没人,只说:“你若是信我,就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芝兰早已没了主意,想着玉贵人素来是个和善的主儿,或许真能帮上主子的忙,思虑了片刻,便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玉贵人听了只是叹气,“你们主子应该是受了算计,早就给人扣下了!”芝兰忙问:“是给哪个主子扣住了,哪个主子要算计我们主子呢?”玉贵人怔怔道:“有谁...还能有谁...罢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去找皇上出面,你们都等在这儿,我这就去养心殿!”
玉贵人下了骄撵,见是梁以安当值,上前道:“我想见皇上一面,劳烦公公帮我通传。”梁以安请了个安,道:“万岁爷这会儿正在批奏折呢,才传了口谕,说是不见任何人!”玉贵人塞了几颗金瓜子给他,“公公帮我想想办法,我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梁以安却将那金瓜子推了回去,“奴才也没别的法子,主子请回吧!”玉贵人见实在不能疏通,只得回去,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了姚曦,“快去,快去把我那笛子翻出来!”
如此折腾了一通,已是戌时,皇帝批完了折子,浑身僵痛,便起身活动了筋骨,又推开窗子,见窗外一轮明月正圆,此时正是万籁俱寂,天光云影,那些密密麻麻的心事也都跟着晕染了似的,漫漫长夜,突然听见窗外一阵笛声划过夜空,打破了宁静,仔细听了,正是那首《平沙落雁》。
梁以安见了,赶紧跟在后面,才出了养心殿正门,却见玉贵人站在门口甬道当中,手握长笛,朱唇轻启,那笛声风风韵韵,如绵言细语,似述说着哀思缠绵,悲欢离合,合着风声,正是断续声随断续风。
皇帝许久未见她,见她穿了月色绣梅花枝的长袍,月光之下,似要融进无限的黑夜之中,便问:“身上都好了?怎么站在门口?”玉贵人请了安,只道:“玉鹿好些了,只是有些想念皇上,又不敢就去,怕您没在。”皇帝笑道:“这个时候,朕还能去哪?”玉贵人便说:“听说皇上今儿带了韵常在出宫,玉鹿怕您还没回来!”皇帝变了脸色,只问:“你是听谁说的?”玉贵人道:“哪还用听谁说,长春宫现在上上下下都在找她呢,又不敢声张!”
皇帝问:“找人?难不成她还能丢了?”玉贵人答道:“可不就是丢了?听说是让皇上您给请走了,走前还换了内监的衣裳,之后就再没见回来,玉鹿适才去了景福宫请安,又去了坤宁宫,都不见韵常在影子,也不知是给谁请走了?”皇帝便传了肩舆,道:“走,去钟粹宫瞧瞧!”
佟太后见了皇帝带玉贵人过来请安,冷笑一声,又把那情形说了一遍。皇帝听了,道:“是儿子赏她腰牌,儿子没有许她出宫,只是去皇城墙上走一圈儿!”
佟太后没料到皇帝会如此说,忿然作色道:“皇帝是想要她的命吗?我朝自世祖皇帝来,还没见宠了哪个宫主子到如此地步!就算是当年的孝献皇后,也是顾全了礼法,如今,皇帝是要弃了祖宗家法于不顾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