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结婚前奏曲-第6/8页





    这时,张萍打来电话,问我:“李佳,你怎么搞的,还没有回来?”

    我说:“我没有追上他们。”

    她说“没追上就回来吧。”

    我说:“可我已经上了车,你们再等会儿。”

    她说:“摄影师都等急死了。你再不回来,他们就不等,要打道回府了。”

    我说:“随他们去吧。”

    这个时候,我心里想的只是何依兰。我一定要追上她,我不能让她在我眼皮底下溜走,我不能让她在这个城市消遁。我知道如果这一次追不上她,以后想追她,无疑是大海捞针。

    面包车七绕八拐,上了真北路。到了真北路尽头,右拐上了汶水路,在与沪太路交叉口的高架桥下,面包车向左绕个大弯,沿着沪太路一直往国贸方向开去。车上了上大路,在申城大学门口停下,十几个学生下了车,向校园走去。何依兰没下车,她在车窗里向他们挥手说再见。面包车掉转头往回开,又到沪太路上。最后,面包车向国贸旁边的一条岔路上拐了进去,前进了大约40米在一座桥上停下。何衣兰从车上下来,向左走了50米,进了一所铁栅门。

    我付了钱,下了的士。抬头看那大门旁的招牌上写着:新苗学校。房屋破旧不堪,红瓦民房的房顶上苔迹斑斑,根本看不出是红瓦,想必很有些年头了。这里离我住的小区不过一两里路程。原来,何依兰这几个月来就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生活着,这个世界真是太小啦。可她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生活了几个月,我却一次也没有碰见她,这个世界真是太大啦。

    我像个猎人跟踪追击自己的猎物,看到猎物回到自己的老巢,才心满意足地离去。我不想打草惊蛇,既然知道了它的老巢,早晚都是桌上的菜。

    那天,我没有到长风公园拍婚纱照,也没有给张萍打电话,张萍也没有再打电话来,也许摄影师罢工回去了。

    整个下午,我窝在出租屋里,思绪万千,喜忧参半。喜的是我知道了何依兰的下落,就像吃了颗定心丸那样踏实,我那颗濒临干枯的心湖又被激活了,这个城市在我眼中焕发了新的光彩,这个春天也因此显得更加美丽,生机勃勃。忧的是,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何依兰的出现对我有多大的意义呢?一个快要走进婚姻的人还能去追另一个女孩吗?那个下午,我处于矛盾的漩涡中,晕头转向。我在内心跟自己斗争,两个我在大脑中争锋相对。

    “抛弃张萍,你会被人骂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跟张萍在一起,你会幸福吗?你的内心会快乐吗?你难道一辈子都在阴翳中生活?”

    “离开张萍,你就会得到何依兰吗,说不定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跟张萍在一起吧,你会得到很多外来打工者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

    “离开张萍吧,追求属于你的爱情和幸福。”

    ……

    我就这样独自呆在屋里,一动不动。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孤独,孤独得找个倾诉的人都没有。我想到了快嘴小李。可我很快否定了,他一定会劝我跟张萍结婚,因为这事都是他和那帮同事乱点鸳鸯撮合的。思来想去,没有一个知己的朋友可以交流,就只好拨通了他的电话。

    没有想到他听完我的叙述后,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丢掉一份你认为不会幸福的生活,不一定就能找到你想要的幸福生活。但是,至少多了一条通往幸福生活的路。”这小子,别看平时油腔滑调,没个正经样,关键时候,竟能说出这样一番富有生活哲理的话,让人刮目相看。

    夕阳在城市的西边缓缓下坠,像一只巨型的橙子,落地的那一刹那,摔得粉碎,迸出橙色汁液化作西天的霞光。

    我决定找张萍谈一谈。

    晚上,张萍来了,是我打电话叫她来的。一进门,她就埋怨我:“李佳,你今天搞什么名堂?让我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你来,摄影师气得都不想给我们拍了。”

    我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任由她埋怨。张萍见我不说话,说:“李佳,你怎么啦?你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啦?”她挨着我身边坐下,摇着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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