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灌药-第4/5页
王放本能向后一缩。想起卞巨身后那个时刻准备扎针的“神医”。
随后又想起,那位“神医”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洛阳官驿,名义上是给故世的少年天子诊治病情,实际上……
谁知道他干了什么。
再一细看,微微吃一惊。面前的这位大夫,却并非时刻跟在卞巨身后的那位,而是换了个人。但见他面容年轻,肤白圆润,微带雀斑。眉眼阴柔,袖子里的手指骨节修长。不像大夫,倒像是个鼓瑟踏歌的伶人。
只一双死鱼眼,丝毫无灵动之意,像是个精致木偶人,脸上点了黑白漆。
他打开药箱,露出里面一束锃亮金针,另有夹子、镊子、钳子,整齐摆成一排。
让这么些物件陪衬着,伶人立刻变回了大夫。他拿出一个小脉枕,一声不吭放到王放手边。
王放一身冷汗,惊出了七分的热量,警惕道:“你是谁?”
卞巨笑道:“跟随臣多年的那位神医,最近不幸故世。这位是他的得意之徒,刚刚入我府上,继承师长的衣钵。名师出高徒,他的医术,殿下尽可放心。”
王放哪敢放心。就算这人真的青出于蓝,就算他能起死回生,谁知道会在他身上摆弄什么花样!
“我不用看大夫!我……我病好了!”
两个人高马大的亲兵还“伺候”在他身边,特别温柔地帮他抬起右手,搁在小脉枕上。又极其舒缓地抬起他左手,轻轻解下上面的绷带,露出手腕上猩红的燎泡。
王放一挣,岿然不动,两只手被迫伸出来,摆了个开门迎客的财神姿势。
他收回了“拿脚踹”的念头。要是两条腿再让人拿住,那就是四马攒蹄,何等不雅。卞巨怕是要笑上半年。
年轻大夫搭上王放手腕,伸手触他额头,将脖颈和手上的伤口各检查一番。
这年轻大夫跟他的师傅一脉相承:惜字如金,极少说话。检查半晌,只微微摇头。
卞巨问道:“如何?”
大夫这才说道:“伤口感染,引发高烧,心火郁结,不利愈合。寻常扶正祛邪之剂,怕是难以奏效……”
大夫的声音温婉雅致,也像个唱戏的。跟王放的嘶哑声音一对比,愈发显出清脆玲珑来。
王放唇角浮起冷笑,哑声说道:“你这大夫只知诊病,懂不懂察言观色?你家主公最关心的,是我这手腕上的烧伤,会不会留疤,会不会盖住那几块红胎记。”
卞巨眼中精光一闪,冷冷看了王放一眼。
干脆点头承认:“没错。天下人都知嗣君是腕带红痣的。倘若这个特征不明显了……难免有人质疑,多费口舌。”
大夫点点头,似有所悟,冲卞巨一点头,说道:“皮肉外伤,倒是不足为虑。用小人特制的药膏,每日换药即可,不出两月,应当肤色如常。”
卞巨挥手,大夫告退。不一刻,侍女托着白玉罐,袅娜入来。打开盖子,芳香沁凉。
王放:“别碰我……”
根本是徒劳。他忍辱负重的看着自己袖子被卷至肘上,丝巾沾了用草药煮过的水,擦净创口,又涂一层乳白色新药。
药膏上体,疼痛居然立减大半,体内的燥火也去了三分。他终究是累了,头一歪,抵在枕头上。
卞巨见他慢慢开始配合,欣慰一笑,过不多时,又有侍女端来熬得浓浓的一碗药。
“殿下请用药。”
王放鼻子一皱,避开面前的一个大苦碗,低声说:“这是给我退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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