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灌药-第3/5页
谯平无奈,再次叹气。几个月不见,这小女郎脾气渐长,说话也愈发尖刻,一张小利嘴,比虎贲卫兵的刀子还伤人。就连襦裙上绣的芍药玫瑰,明明婉转美妙的枝蔓,都好像带了一根根的刺。
面前的秦夫人在他眼里,俨然是“恃宠而骄”。东海先生即便多年不曾露面,却似在她背后撑腰,让谯平感到无所适从。
他硬着头皮,问出第三句话:“听说十九郎遣散白水营之后,曾将各人的去处抄录了名单……”
“哦,你是想找齐白水营旧部,让他们起个带头表率,向新天子还有你的主公磕头效忠,是不是?这是卞巨的主意,还是你给他献的策?谯公子,十九郎固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白水营的其他人可都不欠你的。你却为何要将他们绑架到那个人的野心谋划之中呢?”
罗敷一句话比一句话抢得快。自从王放身份暴露,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短短一日一夜之间,她觉得自己懂了好多事,智谋上突飞猛涨。
谯平微怔,神色愈发局促,最后长叹一声。
倘若换了卞巨,老而谋成,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任尔东南西北风,他自岿然不动。
但谯平毕竟年轻,书生意气,珍视自己的清白名声,不愿让人随意误解。
朝她一揖,正色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平侍奉东海先生时,一心一意,不曾有丝毫异心。如今既做了卞公帐下之臣,自然要替他的大业考虑。还望夫人理解。”
罗敷可不理解,这些“君子”学富五车,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嘴里之乎者也,肚里的肠子像毛线团,一个死结套着一个死结,连他们自己都未必能理顺。
她想了想,说:“君子可不是生来就侍奉别人的,为何一定要在某个‘主公’手下当‘臣’呢?”
谯平脸色一白,低声说:“天有行常,各人有各人的位置。我只会出谋划策,不会生杀予夺,自然只能做‘臣’。”
他说完,匆匆告一声罪,起立离开。
罗敷目视他的修竹般背影,忽然问道:“明绣过得还好?”
谯平驻足,半回首,淡淡道:“她父亲也是卞公臣僚,此时派驻在外,衣食无忧。夫人若惦念,我可以安排见面。”
罗敷不语。
谯平心里还有最后一句话,此时终于下定决心,低声说出来:“还有,只要我在,夫人……不必担忧自身安危。”
他用眼神一扫,指向外面卞巨的中军大帐方向。
罗敷立时明白他的意思,脸蛋微微一红。他这是说,卞巨要是对自己有什么不轨之心,他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大概会礼貌性的劝谏一下。
身后的侍女伸着耳朵听。罗敷没有感激涕零的道谢,反而冷笑,对着谯平的背影讥讽道:“那为什么不把我放了呢?”
……
谯平去拜谒秦夫人,没一盏茶的工夫就出来了卞巨对此一清二楚。也问了秦夫人身边侍女侍女虽无甚见识,但斩钉截铁地确认,两人谈话的内容夹枪带棒,没怎么叙旧,尽打嘴仗了。
卞巨感到满意。他生来带控制欲,不喜臣子跟内眷多接触不管那内眷是不是属于他的。
他见王放眼光涣散,连讥刺骂人都没力气,叹道:“臣请殿下莫要再胡乱动怒,快些养伤养病,等殿下康复,再跟秦夫人相见不迟。臣身边有名医,今日刚刚随臣赶来,请他来给殿下配副药吧。”
说毕拍手。外面不声不响进来一个大夫,照例提着药箱,一言不发,朝卞巨一躬身,又对王放一个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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