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6/8页



这哪里是开什么玩笑?分明是在骂我们!她立马儿火撞三焦。

吴能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事儿人家也不一定就是恶意,单从字面上讲还是讲得通的,我看这事儿就不要跟芶松说了,免得-----

没等吴能说完,芶松一脚踏了进来,看到勾韦不高兴的样子,便大声问:出了什么事?勾韦哭丧着脸把词典往他面前一扔。你自己看吧。别看芶松当王八甘心情愿,为这点儿小事儿却气盛起来。奶奶的,我找他们去!

吴能急忙拦住。傻小子,你能找来什么?凭你那点儿文化水儿能说过人家?本来从字面上讲就是玩笑话,中国字同音的多了,都那么硬拉硬靠,牵强附会的,还有好话吗?事就是闹大了,恐怕也不会有人给你评理,真他妈小肚鸡肠。别管是真是假,这事就到此为止,来日方长嘛。

勾韦听吴能说得还算在理,便附和着说:干爹说得也对,若为这点儿小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到头来落个话把儿,还是咱自己难堪。先把它放好,总得找个机会说说清楚。

这事儿虽暂时没有声张,芶松心里总别着个劲儿。依他的体性,要给别人发阴使坏还能找不着当口儿?他哪里受得了这顶着屎盆子游街的难堪?凭自己的身份,让人耍笑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不是窝囊到了家?他认定这事是任新所为,因为别人不会有这脓水儿。他觉得是任新见他和勾韦都掌了实权心中不忿。骂我们是苍蝇是狗,我倒要看看你往后是怎么个活法儿!

他忽然又想起墙上挂的那副对联,说不定那里面也有文章。‘钩夫人醉饮花露水,小黑犬值事二八春。’他费了好一番脑筋,突然茅塞顿开,这不是‘勾夫人最淫花漏水,小黑犬只舐二八春’的谐音吗?‘小黑犬’?还不就是影射我这‘芶’,而狗正是二八月走秧子的。‘舐’是用舌舔的意思,真他妈想得出来。还有那个横批‘勾芶’,拆开来不就是‘勾草勾’吗?可恶,实在是可恶!想到此,他一把将那副钩弋夫人牧犬游春图拽了下来,撕了个粉碎。

芶松没有猜错,这事确实与任新有关,说瘦子没这才性倒也是实情。起初瘦子还真是想叫任新琢磨个词儿奚落他们一番,但他知道凭任新的为人绝不会答应,还可能被他一顿臭骂。便暗里怂恿缑佀,料想这起哄看热闹的事准对缑佀的心思,果然缑佀一口应承。也不知他在哪里找了这么个怪才,恰到好处地做了一件嫁祸于人的缺德事。看着芶松总无事生非地找任新寻衅滋事,真叫缑佀过足了偷着乐的瘾。

缑佀原名芶佀,和芶松还是本家。由于在社会上总也混不出个气候儿,就怨芶字草勾勾草的太低级俗气,花钱让算卦的选了个和侯爵丝连缕牵的缑字做了自己的姓,硬往缑姓宗脉里挤。据说他们的祖上都是从外地移民而来,又因为是沿芶河顺流而下,为了纪念也为了两兄弟分居两个地方便于联系,就以河名为姓,繁衍成了两个不小的村落。芶松虽年轻缑佀一岁,却长缑佀两辈儿,算是位旁支的爷爷。按照乡俗,缑佀虽年长,但在芶松面前必须规规矩矩,不得造次。缑佀生性油滑,尤其到了如今,金钱和权力角逐得厉害,也就淡漠了许多陈旧的章法,但那种同宗同源的血脉终究还是有所约束。一家子,用不着刻意的去找什么机缘,闲来无事,缑佀赤手空拳的径直撞开了芶松的家门。这种莽撞的来客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而且进门就找吃找喝,弄得个小奶奶摸不着了头脑,却又气不得火不得。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大孙子就住在眼前,如今认奶奶来了,自家的孙子怎能惜外?常说打人不打脸,但芶松仗着辈分的优势还是单刀直入的假戏真做:你小子这么长时间眼皮没掸过我这个爷爷,今儿这是做梦撒癔症吧?其实我早就听说你是缑运来的儿子,你在那里整天装他妈洋蒜,我何必去找你攀什么本家,就当你是数典忘祖的忤逆,再说你也不缺爷爷叫。

骂够了吧?爷。以前我是真得不知道,要不我会这么长时间在人家面前低三下四的呀?

放你妈屁,因为我那时还是个跑龙套的。

得得得,俺不言语了行不?你骂吧,反正也骂不掉一丝一毫的肉。缑佀索性往沙发上一躺,摆出了个滚刀肉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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