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8页
厂长,你冷静些,你私自撤工会主席是违法的呀。任新说。
这下吴能更来了火气。违什么法?你说得是先得征得职代会同意是不?不就是举个手吗?那种过场我走多了。几百号人谁知谁的底细?还不是主持人煞有介事的说说,那还有个大前提,就是厂子的头儿得愿意让你当,提你的名,你才会有这个荣幸。我这里不提你的名,大海里捞针也不会捞到你。就是赶上你临时走运,捞上来还得再放回去研究研究。还没听说哪个单位为了撤个工会主席那里的头儿就蹲了大狱。如果上头真来过问,顶多说是应急措施,不也就万事大吉?你呀,回去好好干你的活儿比嘛都强。把你那个车间弄得顺头顺绺儿的,你就是个好样的。别整天好像就你能,心不够你操的,神不够你费的,得先知道自己是四两还是半斤那才叫自知之明。真要是把你放在我这个位置上,你坠得起来那边的砣吗?快回去吧,往后不许再跟我提这些瞎磨嘴皮子的事。你有闲空儿,我耽误不起这个时间!怎么还不走呀,非把我惹烦了骂你才走?任新还想再说些什么,‘你不走我走。’吴能拾起屁股走了。
凡事都挤个凑巧,他一出门就被早已等在那里的工人们围了起来。说是要问问他为什么撤工会主席?这一来吴能真得来了火儿:你们想干嘛?这是我的职责,我的权力!那个谁------吴能伸长了脖子环视着。任新知道是在找他,便挤到了吴能跟前。
你小子还真够能的,张口一个违章,闭口一个违法,你这是干什么?
厂长,这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你这是搞秘密串联,煽动群众围攻领导,破坏生产,这才叫真正的违法!不得了,反了,你要反了!吴能嚎叫着,任凭任新如何解释,吴能就是认定了系任新所为。
说实话,别管这事对与不对,任新确实事先不知一点儿。任新觉得有问题可以问,也可以说,这样搞的确是影响了生产。便规劝大家先回去上班,有事可以先派个代表慢慢说。任新的几句话还真起了作用,只剩下了几个车间的工会组长。
任新,我撤了你!吴能叫着。
吴能这次说话还真算了数儿,马上吩咐勾韦打印文件下发各车间科室,撤掉任新的车间主任职务。并在文件中亲自起草历数任新的几大罪状:一聚众闹事。二围攻领导。三破坏生产。老书记见有些言过其实,便说:厂长,这事是不是先开个班子会说说呀?就算是形式,最好也走走,要不那文件后面的落款怎么写呀?总不能写你自己的名字吧?吴能听了觉得也是,再无知这点儿常识还应该是有的,不经班子随便撤换干部不符合程序。便说:也好,请你马上召集好了。
会议的结果很出乎吴能的意料,关于任新的撤职专项议题竟没有得到通过。有几位老同志仗义执言,说厂长刚才是在气头儿上,听知情人说这事确实冤枉了任新。有人暗里串联是真,但还不知到底是谁,这事不能莽撞行事。再说任新工作一向很扎实,车间的工作总是个领头羊,为这点事这么大动干戈也不值得。撤工会主席的事的确要有个程序问题,凡事占在理上,就不怕别人推敲。吴能见大家都为任新开脱,也觉得这事可能是个巧合,便也没象撤工会主席似的不顾大家反对而一意孤行。为了给自己挽回点面子,他最后还是说:我尊重大家的意见,我保留。这次不处理,也是早晚的事。象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总是出事的苗子。至于其他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许再提,天塌下来有我呢,就是坐法院也先轮不着你们。
大家知道他是指撤工会主席的事,现在是厂长负责制,他就要那样办,谁能奈何得了呢?就连这次任新的事,要不是他觉得一时还没能找到顶替任新的人选,也是一样。
没过多久,中层就来了个大换血,吴能别出心裁的学着联合国的样子给了芶松一顶财务总干事长的绿纱,勾韦则荣任政务总监事长。真可谓一人得势,鸡犬升天。人们虽议论纷纷,但大多是敢怒不敢言。
没等芶松操持,吴能便拿了张婚检证明主动找到他,说:准备准备吧,选个好日子给你们把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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