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
转眼就到2007年的冬天,这是一个特殊的冬天。因为全中国正在经历一场罕见的大雪灾,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新闻铺天盖地的报道,而承德还在补课。
学校挑出每个班的前五名,组成一个培优班,而每个班的后五名被分到补差班。
一些人暗地里骂承德丧心病狂,以各种理由不来了,所以真正参加补课的只有一半学生,当然我也在其中,以我爸妈的说法,期末好不容易考了一次班级第五,把陈梦迪挤下去了,错过培优机会就太可惜了,还有一个原因,宋千帆也参加补习。
早晨五点半的天空,墨蓝如织,凛冽的寒风贴身而过,让人不自觉拥紧了衣衾。
等我一步一步跋涉到学校,远远望见教学楼某间教室灯火透明。尖子生就是不一样,永远来得最早。
我循着朗朗读书声蹑手蹑脚走进培优班,一张张陌生面孔扫了我一眼又迅速埋首在书中,我有点心虚,这里每一个人都比我优秀,他们的志向是清华、北大,总感觉这样的学生肩负的是振兴中华的使命,说不定哪天就成了主导时代变革的人。
巡视一圈,也没有发现宋千帆,我索性坐在最后一排,开始读英语。
新的班主任来了,他姓陈,看起来很威严,总是把手扁在身后,大摇大牌地在过道穿梭,顺便监视我们。
“没吃饭吗?大点声!”他一声怒吼,全体读书声立马翻了一倍。
这时门外有个人喊报到,所有人望过去,是宋千帆。
陈主任敲了敲手上的表,训骂道:“这才第一天,你就迟到,不把学习当回事儿是吧。说,为什么迟到。”
“扶老奶奶过马路。”
全班爆出一阵哄笑,陈主任更是面子挂不住,变本加厉,“找的理由真好,我看你上午不用上课了,站在走廊听吧。”
我一直没能安心晨读,一想到宋千帆就站在教室外,就莫名生出一种怜悯,宋千帆啊,他可是六班顶梁柱,受到那么多老师喜欢,却被迫在走廊罚站。
晨读结束,我就跑过去问他借书,他似是一惊,“你要我的书干什么?”
“帮你记笔记。”
他慢吞吞地把要用的书给了我,说:“记不完算了,别勉强。”
我好奇地又问一遍:“你真的是帮老奶奶过马路才迟到的?”
宋千帆白了我一眼,“不然呢?我会找这么烂的借口?”
四节课结束,我把书还给陆北屿,我从小苦练字帖,写得一手龙飞凤舞的潦草,宋千帆却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直皱眉头,“这是什么?”他指道。
“概念的概。”我说。
“辨认度太低,不过、还是谢谢你了。”他说谢谢时,一道米窝漾在嘴角,像小时我看的动漫里的帅气男主,这一刻我觉得跟他那么近、那么近。
晚自习结束已是九点四十,和我一起结伴回家的女生都在路口相继分开,一路上人越走越少,最后只剩我一个,我开始暗羡那些有父母来接的学生,各种联想浮现在脑海,譬如几个月前A市小孩儿离奇失踪……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只想这绵长的街道快点到头。
“顾相思。”
地上多了两排脚印,宋千帆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背后冒出来,神情定定地说:“我送你回家。”
“啊?”
“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然后他不管我的怔憧兀自走到前面,隔了五六米,又停住,转身,皱眉,“你怎么还不跟上?”
我从他的话语里惊醒立马像头兴奋的小狮子一样飞奔过去。
“你送我回家,那你怎么回家?”
“当然是走回家。”宋千帆肯定觉得我的问题特白痴。
雪花无声无息地落着,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衣服里,我只能将裹得更紧实一些,而宋千帆,他似乎并不怕冷,脖子上空空如也。有时我挺佩服男生的,一件衬衫外面套件棉服,一个冬天就能安然无忧地过了。
快到家时,宋千帆止住我的滔滔不绝,我有点不想离开但又怕被他看出来,硬撑着笑说:“终于到家了,谢谢!”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家属院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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