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她动了动眼皮,慢慢睁开眼睛。

    清晨的阳光争先恐后的,从她睁开的眼睛涌进来。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放在额头上挡了挡,等习惯了光亮之后,她才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她怔了一下,迅速坐起身。没想到这一举动牵动身上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地嘶嘶叫。

    厢房摆设清幽淡雅,被褥有淡淡的清香。

    “啧!居然真的把我卖了。给我等着!嘶~”她揉了揉阵阵发疼的太阳穴。

    吱呀——

    紧闭的木门传来开门声。

    她毫不犹豫地出掌放了一招,进来的人轻飘飘地挥袖化解了。

    待她看清来人后,又是一愣。

    “这是你家?”

    蒹白已经走到床边,把手中氤氲着热气的汤碗递过去,“算是。”

    她捧过来用鼻子嗅了嗅,然后慢慢地喝了下去。

    见她喝完,蒹白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她接过来,喝了两口后,视线又扫了扫厢房:“你家好小哦。”

    蒹白睨了她一眼:“只是厢房。”

    “哦……”

    她抱起膝盖,望向窗外叶尖沾满阳光的草木,缀满金色的鲜花,洒进窗棂的阳光里能看到飞舞的细尘,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与活力。

    “真好看。”她笑着把头搁在膝盖上。

    蒹白静静地看着她,像看着一只餍足了躺在阳光里睡觉的猫咪。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歪过头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蒹白停顿了一下,将要说出的话咽了下去,“你身上的伤,有三百年了。”

    他想说“你很眼熟”,只是这样的话,连他都觉得是登徒子所言。

    她眨了眨眼睛,看了眼自己,又抬眼看他,“世外高人?”

    蒹白沉默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这你都能看出来,你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世外高人?

    蒹白轻咳一声:“你昏迷了五日,接下来的日子最好别动用灵力了。”

    她一惊:“这么能睡的吗?”

    蒹白又沉默了,思考着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什么?我睡了五天?我有这么能睡的吗?

    “你是怎么找到棠梨林?”

    “用脚啊。”

    蒹白再次沉默了,这次她的意思应该是——我走着走着发现了一处开着花的树林,觉得很不错就待着了。

    蒹白猜想自己大概是万年来极少和人打交道,所以才会和她说不到一块去。

    她见蒹白垂着眉眼,一副沉思的样子,于是光明正大地打量起他来。

    她看着他,看他古井般幽暗深邃的眼睛;看他远山青黛的眉;看他如玉雕的脸;看他柔顺浓墨的发……

    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甩过头,娇声道:“哼,我也很好看。”

    蒹白听了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抬起头见她傲娇地撑着下巴,一时无话。

    窗外阳光正好,看得她心痒痒,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下床穿鞋。

    蒹白被她这样突然的举动弄得又是一愣,等她打开门出去时,才回过神来。他轻叹一声,站起身跟了出去。

    她站在门外,使劲了伸了一个大懒腰,施展着睡得僵硬的四肢,沐浴在熙和的阳光下。

    然后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回过头,一座古朴气息浓厚的宏伟建筑出现在眼前。

    “哇……”她看呆了,连连往后退,最后双手放在额头上挡着阳光,才勉强将整个建筑收入眼底,“塞……”

    她看到他走了出来,跑上前,微喘着气:“这个地方,全是你的?”

    蒹白垂下眉眼,见小姑娘眼里毫不遮掩地闪烁着震惊和崇拜,心中略过一丝无奈。

    他轻点着头,算是承认了。

    “天啊……”

    她又抬着脚步,将这里绕着一圈,最后站在正殿门前,仰头看着挂着的牌匾上磅礴大气的字——御月殿。

    她回过头看着庭院外流动的云,不禁感叹着名字取得真好——待夜幕降临,月亮在脚下升起,就如同在御月般。

    她由衷地感叹:人间真是处处有惊喜啊。

    蒹白站在原地,见她笑逐颜开地跑过来,额头有细微的汗水,因为走动的原因,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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