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市恩扬名-第2/4页





    周澈若无其事,只与泰坪里那几人微笑谈话,话题不外乎桑苗、里中的收成等等内容。泰坪里那几人不敢相信周澈的话,对谈之际,神思不属的,回话常风马牛不相及,周澈也不介意。

    直等到韦强将钱拿来,周澈递交过去,那几人尚且如在梦中,不敢置信。

    最先说话那人惶恐推辞。

    周澈说道:“严格来说,这五千钱也不是我的,实是阿刚欠乡亭许阳的钱。许阳因念及乡里之情,将债券焚烧掉了,把钱还给了阿刚。阿刚因此也愿如许阳,把这些钱也用于乡里。我代替他做主,就用在你们泰坪里吧!余下不够的,等你们算好数目,再由我来出!”

    周澈说这五千钱是邢刚的,但里民们都知道实际是他借给邢刚的,也就是说,这钱是他自己的。

    南凌在旁边,听他先说许阳、又说邢刚,心中想道:“澈君可谓‘善则称人,过则称己’了!……,邢刚暂且不说,只说那许阳,在听闻此事后肯定会欢喜非常,对澈君必倾心相待了。”周澈此举,既“市恩”又“推善”,不但自己得了好处,而且还得了别人感激,一举两得,加在一块儿,得到的好处就更大了。

    那几人推辞不得,只得收下,彼此对视了一眼,跪拜在地,将钱高高捧起,叩首说道:“生我者父母,养我者澈君!”旁观的其它诸里的里民也纷纷拜倒在地,齐声称颂。

    一时间,操练场上人人拜倒,独周澈与南凌、韦强寥寥数人站立。在感受到了里民们的敬畏后,周澈很快又感受到了受人爱戴的滋味。他脸上含笑,顾盼左右。

    韦强侍立在侧,偷窥他的表情,心道:“早前问澈君之志,他说县吏非其所愿。今观其举止,不是‘县吏非其所愿’,而是县吏根本不能包容他啊!”对周澈为何来任职亭部更加好奇了,不过他忍着不问。

    有了之前给自己的提醒,周澈牢牢记着来亭部的目的,里民们的敬畏不能使他得意,同样里民们的爱戴也不能使他忘乎所以。他承认这种感觉很让人享受,但依然保持着清醒,谦虚地请里民们起来,笑道:“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准备开始下一次蹴鞠罢!”

    ……

    南凌的猜测一点儿没错,周澈“善则称人”的举动被在场的里民们传播开来,第二天下午就传到了乡亭。许阳听说后,欢喜非常,不住口地问报讯的宾客:“乡人如何说我?”

    宾客凑趣,夸大其辞地说道:“少君的恩义传遍乡中,乡人都说:便连安城的周氏听说了也夸赞少君呢!都以与少君同乡为荣。”

    在周澈来找他的时候,许阳没把安城周氏放在眼里,但这会儿听了宾客的话,却欢喜得手舞足蹈,说道:“周氏也夸我了!周氏也夸我了!”想那本郡周氏天下知名,是党人中的党人、清流中的清流,便是士子儒生也会为因他们的一句夸赞而兴奋异常,何况许阳呢?他没把周氏放在眼里是一回事,但得到周氏的夸赞是另一回事。

    许阳坐立不安,搓着手,喜笑颜开地说道:“那五千钱是邢刚的欠债,我既已不肯收,就不能算我出的。澈君以厚实待我,我不能坐受虚名。”

    “少君此话怎讲?”

    “我要实打实地出钱!”

    “出多少?”

    “五千,……,不,一万!”

    许阳说做就做,撩起衣袍就出门,到了门口,鞋子都来不及穿,只趿拉着,小跑似的,一溜烟到库房去,命随从取了一万钱出来。一万钱不少了,鼓鼓囊囊一袋子。

    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却觉得不气派,好像配不上他那“传遍乡里”的“仁厚恩义”之名,改变了主意,说道:“把钱放回去,拿块金饼出来!……,不,两块!”

    一块金饼一斤,一斤值钱一两万。他先前那一高兴,就主动要出一万钱;他现在这又一觉得不气派,一万钱就变成了三四万。他门下的宾客们知道他的脾气,谁也不愿在他高兴的时候触他的霉头,皆不劝解,只是笑嘻嘻地奉承不止。

    ……

    当天傍晚,两块金饼就送到了横路亭舍。

    许阳会送钱过来,周澈是没有想到的。虽然没有想到,但他没有推辞,对送钱来的许家宾客说道:“贵主有此善举,实为乡民之幸。周澈在此代本亭的里民们谢过贵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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