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合卺之礼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的时候，朦朦胧胧中觉得有一只手在抚摸我，这只手温暖柔润，精致小巧，柔若无骨，很像是阿黛的小手，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时，却是朝思暮想的墨玉蒙着红纱坐在我旁边，肤如凝脂，口若朱丹，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嫣然，美目流盼。

    我不禁大为动情，血脉贲张，叫了一声“墨玉！”伸开双臂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有些抗拒我的轻薄温存，羞涩地说道，“陛下，我们尚未行合卺之礼。”

    我忽然清醒过来，仔细看却不是墨玉，而是刚刚迎娶的迟虞公主，她的相貌跟墨玉竟有三分相似。想起刚才自己失口把她唤做墨玉，觉得很是难为情。

    红红的烛光照耀着墙上的大红双喜字，龙床四围挂着“百子帐”，床上放着“百子被”，就是绣了一百个神态各异小孩子的帐子和被子；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想必这帝王之家跟寻常百姓一样也希望“多子多福”。

    忽然听见有人说话，“君上和娘娘行祭拜天地之礼！”

    原来在幔帐外边跪着两个宫女，国君入个洞房怎么还这样啊，让人多难为情？

    我也不好意思发问，耐着性子又拜了一次天地。

    拜完天地，向北而跪的宫女道：“礼毕，兴。”

    向南而跪的宫女道：“释冕服，御常服。”

    于是我在宫女服侍下脱下龙袍吉服，换上便装，迟虞也被宫女揭去红纱盖头，脱下凤冠霞帔，换上一身紧身衣裤。然后我们并排坐在龙床上。

    又听宫女道：“请陛下和娘娘尚食彻馔。”

    不懂这又是要做什么。只见两个宫女分别端上来两个铜盆，盆里放着精致的圆盒，打开盖子，里边盛着满满一盒热气腾腾的小水饺，我的肚子咕咚一声，顿时感觉发饿，接过圆盒，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迟虞也接过盒子，刚吃了没几个，盒子又被宫女要了回去，然后交换了一下，把她的递给我，我的递给她。现代人结婚都喝交杯酒，古代原来时兴吃交杯饭啊。宫女又道：“行合卺之礼。”

    她们分别呈上来两只葫芦瓢，就是用匏瓜劈成两半能舀水的那种，跟上次在康家庄时老汉给我们喝水的葫芦瓢一样，里边各盛了半瓢甜滋滋的黍谷黄酒。

    我接过来就要喝，那宫女道，“君上且慢！”然后把我的黄酒倒给新娘子一部分，又把新娘子的酒再倒过来，这样反复掺和了三次，再让我们一同喝下去。

    这大概就是后来新郎新娘喝交杯酒的前身吧。也许国君娶妻有别于普通百姓，不喝交杯酒，而是把酒掺和了再喝。

    喝完交杯酒，两个宫女接过葫芦瓢，将两个半块的葫芦瓢合成一个，再用红丝线栓在一起。

    “合卺礼毕，请君上和娘娘吃长寿面。”

    “够了！”我实在忍不住，摆摆手让她们出去。

    两个宫女吓得一愣，赶忙跪拜退下。

    这一顿折腾，弄得我兴味索然，什么心情也没了。这是什么洞房花烛啊？

    迟虞怯怯地看着我，幽幽地说道：“陛下息怒，早些安歇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