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匈奴汉子

    李承上前抱拳道：“这位兄台，我们是康大人的朋友，此次专程前来登门拜访，还请兄台通禀一声。”

    那匈奴汉子道：“康大人不在，康少爷也不在，你们赶快走！”

    李承道：“既然康大人和康少爷都不在，我们想找少奶奶。”

    匈奴汉子怒道：“少奶奶也是你能找的？”

    李承指指我道，“不是我要找，是我们东家要找。”

    匈奴汉子这时候眼睛盯着我的枣红马，仔仔细细打量起来，唏嘘不已，“好马！好马！”然后摇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

    楼缓问，“可惜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你看这匹马，马头高昂雄俊，面部瘦削，耳朵小而紧凑，善于体会主人意图，反应敏捷。你再看看这鼻子，鼻大肺大，有利长途奔跑。眼大就心大，勇猛不易受惊。髋至脊宽而平，容易上膘。四蹄如木桩，稳健结实。”

    匈奴汉子啧啧赞叹，”你看这匹马，从远处看好像比较高大，但走近一看又并不算十分高大，胸脯直而挺出，胸肌发达开扩，颈头骨硕大，肉少，鬃毛浓密柔顺整齐，筋肉发达、骨架上好，口唇红润而鲜明，实属日行千里的轻型马。”

    他转身问我，“五岁了吧？”

    我一愣，差点说“我十九。”

    楼缓赶紧接道，“兄台好眼里，刚好五岁。”

    大汉击掌道，“好！好！正是懂事的时候。要多喂谷草苜蓿，少喂羊草免得拉稀，多喂燕麦高粱，少喂大麦玉米，进盐要适量，勤看槽里剩料多少，……”

    这匈奴汉子看似粗鄙实则心思缜密，对相马养马之术简直精通无比，就连身为胡人的楼缓也啧啧称奇，就是不知道他马上功夫如何。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忽然话锋一转，问道，“我想买你这匹马，你卖不卖？”

    我心里暗想，如果能将此人收为我用，日后必将对胡服骑射的推行大有裨益。于是上前抱拳施礼道，“在下王灵武，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仇液是也！”

    “你想买这匹马当然好说，我想听听你能出多少价钱？”

    “钱我没有，我想跟你打个赌，要是你输了马就送我。”

    “那要看赌什么。”

    他从身上的袋子里顺手抽出一张大弓，比平时我见过的弓大得多，按照弓的强度和射程，平时的大弓都是十担，特大的也有十二担，他这张少说也有十五担。他用手指着远处一棵槐树道，“看见那棵大槐树了吗？”

    我目测了一下，那棵大槐树足足在六百步开外，但是不会超过八百步，我的溪子弩应该可以射到，于是反问道：“那要是你输了呢？”

    匈奴汉子哈哈大笑道，“我能输给你？”

    “那要是万一你输了呢？”

    他一拍胸脯道，“我仇液要是输了任凭王掌柜发落！”

    “好！一言为定。”

    然后双方击掌盟誓。

    这时在院子里蜂拥而出十几个家丁，仇液道：“去把我的小白龙牵来！”

    就有人应声牵出一匹毛色纯白的高头大马，别看这仇液个子不太高，但是身手相当敏捷，只轻轻一纵就飞身上马，然后双腿一夹，那小白龙便如射出去的箭一般向前飞去，我也紧随其后，撒马狂奔，这样跑了一个来回，第三次再靠近那颗大槐树的时候，仇液张弓搭箭，就听嗖地一声，那支箭带着呼哨飞向六百步外的树干，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树干一人高处被人画出了个环形靶，仇液的箭射在红心旁边。

    就在同时，我也举起溪子弩，对准目标，嗖地一声，正中红心，那一刻连我自己也惊呆了，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侥幸。

    旁边的人都纷纷鼓掌为我叫好。

    仇液跳下马，收起弓箭，仔仔细细打量了我几眼，然后道：“再比比力气敢不敢？”

    “怎么比？”

    那仇液二话不说，走到大门口的大石狮子前，双手抱住狮子的底座，一用力，“嘿！”那石狮子竟然被他缓缓抱离地面，再看仇液额头青筋鼓出老高，脸上的汗顺着面颊流下来。他把石狮子抱着走了四五步远，然后又缓缓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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