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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哙画像。图源:网络
陆贾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并解释道:
夫目瞤得酒食,灯火花得钱财,午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小既有征,大亦宜然。故曰目瞤则咒之,灯火花则拜之,午鹊噪则喂之,蜘蛛集则放之。况天下之大宝,人君重位,非天命何以得之哉?瑞宝信也,天以宝为信,应人之德,故曰瑞应。天命无信,不可以力取也。
眼皮跳,就要有美酒佳肴;灯冒火花,就能得到钱财;中午喜鹊叫,就要有人来;蜘蛛聚集,就会有高兴事。小事都有征兆,大事更是如此。所以说,眼皮跳就要祷告,灯冒火花就要拜谢,中午喜鹊叫就要喂它,蜘蛛聚集就要放了它。更何况是皇帝的重位,不是上天授给,怎么能够得到呢?上天会显示征兆在天选之人身上,若非如此,凭武力强取也是无法得到天下的。
可见,在秦末汉初,皇权转移的天命观已深入人心。越是出身贫贱,越要自我神化,这样才能彰显“应天受命”的痕迹,赢得民众的支持。从某种意义上说,刘邦的成功便是草根造神的胜利。
回望历史,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陈胜吴广失败了,假装自己是“龙种”的刘邦成功了。当秩序重建之后,帝国统治者需要的也是君权神授的天命观,而不是人人可以称王称帝的革命论。这就是那个时代的新需求。
04
最高级的政治神话,是连自己都深信不疑。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相信“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的汉高祖刘邦拒绝治病,以死印证了自己所宣扬的天命观的真实性。至此,生于天命,死于天命,刘邦的一生形成了神奇身世的闭环,堪称有始有终。
刘邦死后,由他而起的帝王神话,依旧生生不息。
我们知道,在正史中,刘邦父母的名字是缺失的,仅称为刘太公和刘媪,按现在的叫法即是刘大爷、刘大妈。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刘邦出身的低微,因为普通人在当时是很难留下名字的。甚至刘邦本人在发达前可能都没有正式的名字,称“刘季”大概率是按伯仲叔季的排行取名,表明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称帝后才改名为“邦”,而以“季”为字。
有意思的是,汉代的纬书在神化刘邦的同时,追根溯源连着神化他的父母。于是,刘太公和刘媪开始有了自己的名字,分别叫刘执嘉和王含始。这还没完,之后的史书进一步称:
汉高帝(刘邦)父曰刘执嘉。执嘉之母,梦赤鸟若龙戏己,而生执嘉,是为太上皇帝。母名含始,是为昭灵后。昭灵后游于洛池,有玉鸡衔赤珠,刻曰玉英,吞此者王。昭灵后取而吞之,又寝于大泽,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上皇视之,见蛟龙在其上,遂有身而生季,是为高帝。
在这里,刘邦父亲的身世也被神化了,同时为刘邦母亲增添了非凡的际遇,这一系列的神话书写无不彰显了刘邦的天子之命。
不仅如此,刘邦斩白蛇的“长剑”也开启了神化旅程。
作为实物,这把斩蛇剑被尊为国之重器,与传国玉玺享有同等地位。汉代,在新皇帝的即位仪式上,斩蛇剑是重要道具,象征权力交接的合法性。直到晋惠帝年间,洛阳武库大火,斩蛇剑才从历史上消失。不过作为精神意义上的斩蛇剑,它一直是后世帝王构建个人权威、彰显创业功绩的历史资源。李世民曾说,刘邦“提三尺剑定天下”,自己则是“提三尺剑定四海”。朱元璋在怀念刘邦时曾表示:“惟我与汝,不假尺土一民,提三尺剑,位至天子。”
把朱元璋画成这副模样,其实也是一种异相神化。图源:网络
不管朝代如何更替,刘邦开启的政治神话便以这样的方式延续,层累地构建起历朝历代帝王创业建国的神话史。可以说,刘邦构建的一系列政治神话,成为后世开国君主及夺权篡位者为自己制造天命所在的经典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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