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2页
擦拭干净后又轻轻吹了吹,抬头看着这面庞稚气未脱的人儿,明明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掉下来。
时老国公用另一只干净的手轻抚了一下时砚凌乱的发,“祖父对不起你,时家对不起你,还望我们砚姐儿原谅祖父这一回。”
时砚想弯一弯嘴角,对祖父笑一笑,告诉他,她不怪他,她很开心自己是时家人,也为自己是时家人而骄傲。
可不管怎么努力,嘴角弯起来都像在哭。
李穆看着这对祖孙,心里也很不好受,只是时间不等人,自己已经破例让他们聊了几句,于是轻声提醒道:“砚姐儿,该走了。”
听李穆言后,时老国公拍了拍时砚的手,重新站了起来,就这样平静的俯视着这个他熟悉的繁华街道。
时老国公因年老加之腿脚不便而被帝皇格外开恩乘坐押车,其余人却是要走路前往流放之地。
时海钊两眼望向前方,心中虽百般不舍却不敢看向女儿,唯恐那股愁绪与躁意更添一层。
时海钊、时海镗与时墨跟在押车后一步步向前走,整齐划一的卫兵铠甲摩擦声盖住了脚镣拖在地上发出的“哗啦”声。
却没盖住身后女郎一声接一声带着哽咽却又嘹亮的告别。
“时砚拜别祖父!”
“时砚拜别父亲!”
“时砚拜别二叔!”
“时砚拜别二兄!”
李穆凝眸看着身旁跪在地上一磕头一呼喊的女郎,藏在宽袖里的手止不住的抖动着。
京中贵女各有千秋,时砚在时家也不算出挑的存在。
时画才貌双绝,时琅古灵精怪,时函柳弱花娇,而时砚……
李穆对她最深的印象便是时老国公总带在身边的一个姿容颇丰的寡言小女郎。
与时画成婚三年,时画也甚少提及时砚这个堂妹,只含糊提到时砚最得时老国公疼惜。
曾经李穆想不懂为何时老国公会对一个无甚特殊的孙女青眼有加,只当她颜色殊丽,国公另有打算。
直到现在,李穆才恍然,也许外人看到的时砚,只是时家想让外人看到的时砚。
他附身扶了一下匍匐在地的时砚,“砚姐儿亦该保重自己,女眷现皆除服落饰,一会儿安国公府就该贴封条了。”
只见眼前的女郎缓缓抬起头,额上已然磕出了血印,那原本雪白的脸被太阳照得通红,像下一秒就能滴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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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