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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吃多了,血压高得的?”
“咱村这种病不算多,仁勇他奶奶当年就这种病。多好的老太太,最后几年都是逶着走路”
……
“病好了,能走路了。”
房仁勇回应前来探望的人们,黑胖的脸上惹来一旋一旋的酒窝。
“仁勇的年龄得了这病,会不会有外意思儿?”
信则有不信则无,再说无事不求仙,遇事乱求医。房青林媳妇的话,让秋宜虹中了心事,男人相当于家主,男人生病相当于这家有问题。避免灾祸需要破解之法,就得找这些通天的信使。
“那东西能信?”
“什么信不信?小病小灾,大病大灾,都有来头儿。花不了几个钱,也能解个心焦。”
晚上,秋宜虹满腹狐疑跟房仁勇商量,房仁勇无可无不可。房仁勇小时候上学,学业结束到学校教书,哪里有工夫信这些被人们成为玄学的东西。秋宜虹决定带五十元走一遭也行,算得准就给,算不准只当看古经。
第二天,家里收拾停当,秋宜虹到百里外访“仙姑”。三间平房的当间,后墙下一条长长的几案,案上一尊半米高的佛像。佛像前一口直径大约三十厘米的香炉。炉内的香灰堆积得像一座小小的阜丘,上面插着三支细细的香,香头有小小的火星,冒着三条似无实有地烟,炉外溢出一圈或厚或薄的灰。当间早排了长长的队,秋宜虹门外探探头,到队伍后面拉过一根小板凳续上。院里高扬着旗帜,院西南角有座跟人一样高的假山,假山上溪水淙淙绕几个拐弯复循环到下面的池塘中。几近正午轮到秋宜虹,秋宜虹跪在佛像下的蒲团上。“仙姑”燃着一张火纸,在她头上绕了一圈,并未让她起来。
“主房外西南角有口水塘,猪圈建在院西角距水塘几米远,主房东边有小堂屋……家主得大病,病情基本稳定。事儿不大,灾已过了。”
“仙姑”右手大拇指轮次掐过其余四指继续说:“病主要因院内的枣树过于冒尖,本身枣树就为带刺植物……”“仙姑”顿了一下,“把枣树主干那一枝平头裁去即可。”
秋宜虹还想问病应如何治?什么时间能痊愈?“仙姑”早露出困倦之色,“今天就这样了,都回去明天再来!”闭上眼睛,双手轮次掐着指尖。秋宜虹起身朝功德箱投五十元,悄悄出去。
秋宜虹跟房仁勇商量砍树枝,房仁勇没有意见,原本家里什么事就听秋宜虹的。秋宜虹从邻居那里借来一把斧头,立放在门口。她仰起头看了看枣树,乌黑龟裂的树皮裂出粗粗深深的沟纹,树冠西边已覆盖了厨房的半边房屋,北边更是伸出主房屋脊之上。浅浅的嫩芽,泛绿的枝条实在不忍心下手。这棵枣树带给全家人太多的快乐,一年的水果,枣卷馍的材料指望它奉献。特别是八月十五卸红枣那几天,房卓俨攀上屋顶拉着长长的竹竿,一竿就是一席,红的、浅红的、全红的或是青皮点红的。枣粒赶得上杏子。每年正月初五房卓俨兄妹就要在太阳未出来前对着主干亮上两斧,挂上几根面条。枣树似乎特通人性,每年带来足够房卓俨一家一年的食量。卸完枣秋宜虹差不多要晒一个多月,晴朗的天气,太阳出来拿出来,用手抚平,中午重新拨拂一遍,力争受光均匀,太阳西坠,用簸箕收回。晒枣季节,丝丝甜甜的气息让人感觉日子的甜蜜。秋宜虹试了几次不忍下手,想到“仙姑”的秘方,一斧一斧砍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