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尾声-第3/4页
如同戏里演的书上写的那样荒诞和不真实。汪道明刚站到X光机面前,亲自给他操作机器做检查的放射科主任就变了表情。
放射科主任的表情变化只是瞬间的,之后马上又自然起来。但这个瞬间的变化被同样也是医生出身的汪道明给抓住了。
“有事?”汪道明故作坦然地问,声音已经变得有些空洞。
放射科主任装作没事般说:“干脆做个CT吧,这个机器有点老了,CT清楚。”
“也好。”汪道明说。
说这话时,汪道明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汪道明也是医生,还曾经是个不错的医生。他已经在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小屋里计算机显示器上显示出的自己的腹部投影。
一团杂乱的亮白色丝线团样的东西盘扎在自己的左肾上。
典型的颗粒细胞型肾癌。中晚期。
做了CT,放射科主任又建议做核磁共振。
汪道明无力地说:“不用麻烦了,完全可以确诊,中晚期颗粒细胞型肾癌。”
自认为表情自然的放射科主任一下傻在那里。他搞不明白汪院长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出和他一样的结论的。
就在放射科主任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医务部韩主任时,汪道明趁机去了趟卫生间。
一进卫生间,汪道明就把门给插上了。
面对这样的突然变故,竟然没有泪。只是感到头脑混乱、周身无力,靠着门板的身子一点点瘫软下去。
手机响了,汪道明没看。停下来一会儿,又疯狂地再次响起。汪道明仍然没接,拿出来看了看,是厅长秘书小曹打来的。过了一会儿,曹秘书发来短信:祝贺汪院长,任命正式批文已签发,近日公布。
看着看着,汪道明忽然张开嘴号啕大哭。无声的号啕。没有眼泪,没有声音。脸上纠结狰狞成一种巨大的悲哀。
想着自己一个小时前,为了打探到一点提升的消息,还死乞白赖地要请厅长秘书吃饭,真真的是感到人生无常。
在死亡面前,官位算得了什么?金钱又算得了什么?一切都是虚无,一切都是过眼烟云!
对于这种中晚期肾癌,即便是手术了也很难有好的预后,很容易转移。说不定已经转移了。要是转移了,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想想这些年自己旁无二事,一心一意地忙工作,生怕给省立医院抹黑,竟然忽视了健康。作为一个医生,一个省立医院的院长,这真是一种不可原谅的耻辱。
“汪院长,你没事吧?开开门好吗?”外面传来放射科主任的敲门声。
“我没事。”迅速擦把脸,打开门,汪道明用平静的语气对放射科主任说。
站在门外的还有韩明辉。
在一种求生欲望的迫使下,汪道明说:“韩主任,把穆主任请回来吧,手术时,我希望他能在场。”
“好。”韩主任答应着。
韩主任找到周立奇,把汪院长的事对他讲了,让他马上联系一直住在北京的穆百济。电话是穆百济儿子接的,他说,穆百济报名参加了一个由退休老专家组织的西部义诊活动,为期一个月,昨天刚走。
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汪道明,汪道明态度坚决:“我要等穆主任回来再手术。”
汪道明住进了肾外。住院的第二天,就有了血尿,这使他的情绪更加低落。
在汪道明等待穆百济的日子里,周立奇在晚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为《“九明还阳”的真实价格》。文章一经发表,就在社会引起轩然大波。
对周立奇的这次冒泡,汪道明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发雷霆。
倒是刘先达就这个问题和周立奇交流了几句。新外科大楼即将启用,一个早晨,他俩在新外科大楼顶楼的平台上不期而遇。
蓝天白云之下,迎面吹来的是2005年的春风。
刘先达说:“你那篇文章,没用的,改变不了什么。”
周立奇说:“一个人这么做,是没用,要是大家都这么做,也许就会不一样。”
刘先达有些疑惑地看着周立奇。
嘴唇紧闭的周立奇用平静而笃定的目光也看着刘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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