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蓝调 1-第3/4页





    列车过了嘉兴便是上海。

    下了车门,一阵前所未有的寒风向下车的客人袭来,叫人本能地缩起衣领。琦漫看到的上海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是个冷酷的城市,周围人的面孔是生的,却又是熟,人们的表情看上去冷酷,但他们的话语却是热心肠的,这,也许是文明的另一种诠释吧。

    琦漫在找一个叫做泰安路的地方,她问周围的人,却无人知晓。偌大一个上海,大街小路、里弄外巷多得像那飘落满地的梧桐叶,掏出地图也是密密麻麻大海捞针的。到了中午,他们方才在徐汇找到了那个小地方。

    琦漫住在泰安路上的一家招待所里,是比赛主办单位介绍的。招待所的一个中年女人把冯琦漫和泉州人分别安排在203和208两间客房,这两间是斜对门,琦漫就住在208。

    那些日子,琦漫喜欢一个人在泰安路上默默地走着,走到路尽头的便利店再返转回来。看蓝天,蓝天上无云;看地面,地面上是数也数不清的梧桐树叶,落叶是有点凄凉的意思,却也应了琦漫的心,那颗心也便应了那地名:泰安。

    贰

    那个泉州人时常来无影去无踪,偶尔会出现在夜半的楼道上吓吓晚归的人。琦漫一般碰不到他。她呆在208也只是为了过夜时有个栖身之处。

    一回清早,琦漫要到巨鹿路去看看传说中的文学会馆,就去203找那泉州人借地图,不料那泉州人不在,里边却聚集了一屋子年轻人,全是参加决赛的文人墨客,一屋子的文学味道叫琦漫真有些胆战心惊起来,这种惶遽既有喜欢又有害怕。

    “你是来参加复赛的吧?”203的另一个主人招呼琦漫进来,他有一口的东北味儿。

    琦漫“嗯”了一下。那个主人叫北岸。

    那间屋子里聚着的全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他们大多有理科恐惧症,并且顺便恐惧逛服装店,实在是有点物以类聚,这叫琦漫心里莫名地喜欢。

    你要说这203里麇集的年轻人,反什么的都有,有反流行的,有反理科的,有反愤青的,还有反小资的,整个儿就一“反动派”聚居地。而琦漫“反”的和他们不一样,她反的竟然是武力。

    203中有人很打趣地表示理解:“我很同情你,谁让台湾就在你家对面呢。”

    “呵呵,琦漫说她家就在台湾对面的省的政府的对面,只怕小漫同学担心那导弹了,要是一开战,那导弹偏差个0.1微米,琦漫就要一命呜呼了!”北岸的想象力总是那么丰富,“呵呵,其实这些都是玩笑话,要说导弹最远涉及的范围不过一百多公里,还早呢,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事实如此嘛。”

    琦漫希望自己不是最薄命的,这里有一屋子的“反动派”,各有其所难,各有其所恨,只恨不能永存于同一屋檐下激昂文字,所以干脆什么都不恨了。

    人到此地,聊的话题就没有平日在福州的朋友聊的那么散了,虽然也是五花八门,音乐、戏剧、电影,或者理想,也都是处处和文学联系在一起,万变不离其宗的,这便是有缘人千里相会的默契。

    琦漫被那种氛围感动了,霍然有了种不想回去的情愫。她忽地觉得,Rollin说她是上天的宠儿,这话是说对了的。

    那天晚饭后,琦漫再到203去找泉州人,却依旧是北岸开的门,他说泉州人会朋友去了。

    “你找他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出去走走,来找他借个地图。”

    “喔?那我陪你走好了,去年我也参加过这比赛,对这的地点会相对熟悉些。”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小子磨叽得很,你就等呗!”北岸整了句东北话,琦漫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北岸看着她的一脸迷茫,就笑说:“‘磨叽’呢,就是‘磨蹭’。他做事慢腾腾的。”

    琦漫忽地觉得这个东北人挺好玩儿,就让他教自己东北话。北岸觉得这个东南人挺好玩,就答应教她东北话。这便是北岸和冯琦漫最初的相识。

    北岸和Rollin有个很相似的地方,在琦漫一言不发的时候,他会静静地陪着琦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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