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少女、时间的往事和停留的信(下)-第2/9页



    “您好,呃,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我说着客套话,“我想请问您一个学术性的问题。”“请吧。”“嗯……请问人应该做什么呢?”我扩大了范围,想着可以从中提取一些特别的什么。“这个问题很有价值,”他推了推眼镜,“在哲学的历史上,曾经有许多人有过这个问题,或问自己,或问命运,但大多数人对此都是触之表皮,我认为人应该知进取,求上进,不断完善自我,学习……”看来他还要滔滔不绝下去,我很不礼貌地走了。他讲的净是些虚的,而且全都是要求别人的话,感觉待久了,他就会指点一下我了。

    唉,缇卡的问题过于犀利了,然而却没有明智的人,我也糊涂,为了不糊涂的更彻底,我为提拉卡买了糖再回去。

    “你问到答案了吗?”她把玩着一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缇拉卡想做什么呢?”“我不知道。”“那就去认识更多的人吧,你会知道的。”

    缇拉卡没说什么,把手里的瓶子扔给我,“送给你了。”“是什么?”我仔细端详着它。“是雪。”“雪不是到处都是吗?”“嗯,到处都是。”

    雪一直在下,缇拉卡扶着门框,外面是白茫茫的天地。安娜在剧烈的咳嗽着,“别看我。”她又往壁炉里扔了几个柴,想让火更旺些。缇拉卡只得一直看向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咳嗽声渐渐停了,屋内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安娜挪到门口,把手放在门把上,提拉卡抓住了她的手腕。“我知道外面风雪很大,”她的脸色憔悴,“我要去采药。”缇拉卡还是看着她。“你要是想去就一起吧。”缇拉卡推开了门,冷风夹着雪席卷而来,壁炉的火苗窜了窜。她走到前面,安娜走在后面,她牵着安娜的手。“你知道在哪吗?当指引当的那么起劲。”缇拉卡就这么走着比什么时候都要坚毅,安娜缩着身子,风吹起她的头发和外衣,也吹起缇拉卡的头发。

    雪地上只有一串脚印,她们不知向北走了多久,脚印由一串变成两行,“为什么会没有呢?”安娜焦急地向两边看着。雪顺着她的脖子滑到身上,她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了,声音却盖不过风声,缇拉卡拉着她向别的方向走去。

    那是安娜用来歇脚的山洞。“你来过这?”她只有一次在暴风雪中出过门,在山洞之前是他父母在用。缇拉卡不说话,她一直都不说话。她把安娜安置好,自己出门捡了几根小树枝,把火点上了。

    安娜抓住了缇拉卡的手,对方只是眼眸深邃地看着她,安娜放开了手。

    提拉卡走向风中雪中。

    安娜又要等待了。

    曾经她在这里待过许多天,没等到任何人。

    那几根树枝很快就烧完了。

    安娜裹紧了衣服。

    不安盘据她的心头。

    时间全化作煎熬。

    缇拉卡晃了晃快睡着,或者快昏迷的安娜将一株小小的莲花放到她的面前。

    这等待的时间全然可以忽略了。

    (八)

    那封信我总是要拿出来反复的读。现在是夏天,信纸上带着些雪的味道。我从包里拿出缇拉卡给我的小瓶子,雪已经化成了水,我鬼使神差地将瓶子投到了海中,傻傻地愣在原地。随处可见的雪,我却没在这个城市见到过。

    终于拿到了信,想着我应该离开,向东面的地方出发了。从报摊处买了一张地图,离得最近的港口城市就隔了一个大洋。我想着先把行程放一放,等到有什么出航的好时节,偷摸地跟着哪艘船就走了。

    我也会时常去教堂看望守了寡的安琪,她一直都很不耐烦,对于这种宗教的事情。她手上的戒指倒是很亮眼。“带你去公墓看看。”安娜指给我看莫妮卡的墓碑,上面什么都没有,“下面呢?”“下面也什么都没有。”她伸了个懒腰,“这原本可是用来埋葬我的地方。”“那你以后要做什么呢?”我问她说。“从这里离开,随便找个工作住到她的房子里,呵,以后的事情还是交给以后吧。”安琪把脸转向一边,我也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那只猫是你养的吗?她最近总是到教堂里来。”我顺着她看到某处的窗台,是和阿弥斯长的很像的那只小黑。“你要养她吗?”安琪不回答我,“她叫什么名字呢?要不叫她莫妮卡吧。”安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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