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 一-第2/3页





    初瑾拿起笛子,倚在了门上,略一沉吟,便吹起了一曲《小重山》。

    春到长门春草春,江梅些子破,未开匀,碧云笼碾玉成尘,留晓梦,惊破一瓯春。

    花影压重门,疏帘铺淡月,好黄昏,二年三度负东君,归来也,著意过今春。

    此时,在不远处亭子下喝酒吹笛的纳兰性德听到这样的笛音却是愣住了,他向来自诩风流,却从未听过如此悠扬婉转的笛音,好似一个弱女子殷殷期盼着春日到来一样。

    他依稀记得,这样的笛音,他在不久之前的夜晚也是听闻过的,而此时此刻,他倏地想要见见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

    见着纳兰性德起身,一旁守着的曹寅也讶异起来,忍不住高声叫唤道:“容若,你现在去干什么的?”

    紫禁城规矩,侍卫是要轮值守夜的,但是紫禁城中戒备森严,又有谁敢造次?所以,每次轮着他们守夜的时候,两人都会相聚于此,守夜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个过场罢了。

    纳兰性德是权倾朝野的明相纳兰明珠长子,又是皇上钦点的一等侍卫,而曹寅则是御前二等侍卫,他的额娘孙氏则是当今圣上的乳母,他的阿玛而曹玺也是御前侍卫,因此,他们两人的身份即便是在紫禁城中也算得上是金贵了。

    在往日,纳兰性德与曹寅不过是躲在亭子里做做词、喝喝酒、吹吹笛,曹寅见着他如今,也不由得有些纳闷,今儿容若这是怎么呢?

    想至于此,曹寅很是纳闷,但是纳闷归纳闷,曹寅还是跟在了纳兰性德的身后,倒要瞧瞧他到底是要去哪儿。

    曹寅不通乐理,只觉得远处传来的笛音音调清冷哀婉,曲折动人,静夜里听来,如诉如泣,百转千回,萦绕不会,如回风流月,清丽难言,一首曲子毕了,感觉天地之间只剩下雪花簌簌落下那般纯净。

    纳兰性德的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脚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更显得苍茫大地只剩下一片宁静,“你说这笛声怎么样?”

    曹寅却是挠挠头,自嘲一笑,这才说道:“我是说不上来哪里好,但是过了这么半晌,依旧觉得那声音好像还在耳旁绕着似的。”

    话虽然有些粗鄙,但却真是说出了曹寅的心里话,余音萦绕,仅凭着这一点,纳兰性德就想要会会这人。

    雪下得愈发大了,纳兰性德只觉得笛音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就在咫尺一般。

    等着纳兰性德拐过了一条石子长廊,却见着有一女子倚在茅屋上吹奏笛子,即便相隔甚远,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却是恍然如梦,紫禁城中向来尔虞我诈,他虽然伴随圣驾多年,但却是头一次发现紫禁城中有这样一方净土,是因为以前女子的原因吗?他,并不知道,只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心出奇的平静。

    曹寅是个粗人,见此场景只觉得与平常无异,推了推纳兰性德,道:“你不是想见见是何人吗?现在见到了,上去跟那姑娘说句话吧!也不枉费咱们俩人来了这一遭!”

    纳兰性德微微颔首,在漫天雪花之中,径直走了过去。

    而初瑾此时正沉浸在笛音之中,刚刚抬眸之时,却见着有两个陌生的男子靠近,她知道,是她的笛音奏效了。

    初瑾只见行至于前者器宇轩昂,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虽然身着侍卫服侍,但是头上戴着一顶黑绫缎万寿字红绒结顶暖帽,身披一声绛红色贡缎团福缺襟袍,顾盼之间颇有英气,目光如电,但却又带着微微书生气息。

    初瑾见来着这一身打扮,也不知道来者是何人,便在心中思忖起来,虽然身着侍卫服饰,但是眼前两人,绝非是普通侍卫,正在思忖之间,却听见为首那男子轻声问道:“你就是刚才吹笛之人?”

    “正是我。”初瑾微微一愣,便抬眸看着纳兰性德,轻声道:“初瑾见过纳兰大人,曹大人。”

    只是这么短短一句话,就已经让纳兰性德和曹寅变了神色,纳兰性德有些不解,虽然他常常出入宫闱,但因着宫规,自然是不会经常见到后宫宫人的,而此时他身着侍卫服饰,怎么能被眼前女子一眼认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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