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旧小院翻新如府,傲鹿铃明拒坤扇
李宁性急,老管事是知道的。不消三日,他就带着七八位雇来的使人将学堂附近的那处院子给拾掇好了。
且说鹿铃酉时三刻下学,刚和李薇踏出学堂大门,就瞧见李安拎着一布兜立在树下。清楚他是在等自己,便同李薇告别,独自朝李安走去。
自父亲下山后,李安就省去会事堂公事,这三日除去修习功课、参悟千步格,便是来学堂找鹿铃。
初次来时,鹿铃正值下学,和李薇有说有笑出来,无心管顾周围,竟直接略过李安径直朝前走。李安无奈开口提醒,鹿铃这才注意到他,疑惑大过开心的反问李安为何在此。
如此认真搞的李安无法坦言,谎言在附近处理事情。拙劣的借口没被鹿铃看破,倒被李薇看出,她惊呼自己东西落在学堂需折返回去,又拒绝鹿铃陪同自己去取,让鹿铃和李安先走。
回家的路上鹿铃先后两次惋惜的提及李薇不在,少了不少乐趣。李安吃味却没有理由表达,只在脑海搜索堂哥和他说过的那些笑话,鹦鹉学舌说给鹿铃听。
次日再来,李安取巧带着两本话本,果不其然将鹿铃的注意全吸引过来。成也话本,败也话本。鹿铃路上全然只顾看书,无心开口和李安、李薇说话。他二人只打过几次照面,亦无话可说,一路静默中时不时牵拉鹿铃走路。
上坡前,李薇留下李安,直言李安可是觉得她夹在鹿李中间。李安点头。李薇笑他,说李安不用每日费心思哄鹿铃,她自有办法让鹿铃多与李安相处。李安好奇追问,她只道天机不可泄露。
李薇言出既遂,鹿铃今日果真没有拉李薇陪行,而是直直走向自己。李安正猜测李薇的办法为何,便见李薇抢下一同班的书袋背在自己肩膀,那少年不愿伸手去夺却也不恼火,二人嬉笑同行。
李安视线收回,眉眼弯弯的注视着鹿铃甩打着书袋走到跟前。见她面显愠色,李安明知故问,“何事如此懊恼?”
李安说完伸手去取鹿铃的书袋,鹿铃气鼓鼓的摘下书袋,扯过李安衣袖示意他低头,李安照做。鹿铃警惕的左看右看,飞速用右手指了下不远处的李薇二人,凑在李安耳边悄声说,“那就是李薇心悦的人。”
李安学她压着嗓子小声说,“哦,是个翩翩儿郎,不怪李薇喜欢。”
“什么呀,徒有其表”,鹿铃直身顿足,掰着手指同李安辩论,“学堂里的弟子多为十三四岁,他却十七八。他若真是不凡,这个年纪早升阶换学了,你不就是十五岁升阶的吗?怎么能看上他?”
鹿铃无意间夸他,李安喜形于色。
“你笑什么?我可没有因为他抢走李薇而故意编排他”,担心没有说服力,鹿铃小声又加了句,“学堂不少人都这样说。”
李安不笑了,一脸严肃问鹿铃,“你一向不是主张,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吗?怎么能因一己私欲就如此随风?”
其实刚刚说完,鹿铃就深感不耻,自己同那些踩高爬低的宵小有何不同。如今被李安点明,鹿铃更觉羞愧,垂眉泄气,“是呀,我也是受常年卡顿之苦的过来者,有什么资格去嘲笑比我小了近三百岁的人。化人形百年,竟学不会赤诚人心,当真可恶。”
李安知她有心悔过,又懊悔自己言重,忽然想起来意,提高布兜献宝般聚在鹿铃面前。
鹿铃收起愁容,掀开布兜,是一盏裹着棉盖的青瓷描银双盖炖盅,里面盛着温热的樱桃甜汤。
“果园的樱桃熟了,理长给各处送了一筐。祖宅人少,厨子怕放坏了就煎了樱桃。樱桃补血,父亲让我给你拎上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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