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出游

    一日，我坐在书房里看书，看了几页，去国怀乡之情涌了上来，顿时愁云密布。

    铁镜公主进来了，她将一把小弯刀递给我。说道：“这是我家祖传的，既能护身，还能辟邪保安平，你随身带着吧。”

    刀鞘别致，上面绣了一个狼头。我从刀鞘里抽出小弯刀，寒光闪闪，锋利无比。我将小弯刀别在腰间。

    铁镜公主对我说道：“这段时间，驸马又是愁容满面，长叹短吁的，我想带驸马出去散散心，到大辽的疆土去看一看，或能消解驸马的离愁别恨。”

    铁镜公主清楚我处境的危险，她想借出游来让我躲一躲。我自己确实想出去走走。自从金沙滩一战我投降之后，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执念，活着。一而再地被暗杀，更强化了我活着的执念。这种执念让我处处谨慎小心，隐忍不发。

    我说道：“正合吾意。前段时间我和韩德大人谈论时，他也如是讲，那时我的心里就有此想法。”

    铁镜公主道：“我们来规划一番，拟一个行程。”

    铁镜公主从百宝箱拿出了一张丝绢做的地图，铺在桌子上。上面画着山川地理，城池营寨。

    这张图是辽国的机密。这是她第一次给我看。大辽的疆域之广，令我吃惊。这个世界太大了。

    我说道：“还是不作打算吧，说走就走，走到哪儿算哪儿，这样更有意味。”

    铁镜公主道：“也好，那就这般商定了。来日我禀告母后，就启程开拔。”

    萧太后准许了。太后有些不放心我们的安全，于是从她的护卫中挑选了几位武艺高强的给我们当随从。银瓶去世后，铁镜公主从所辖女兵中挑了一位叫翠环的，顶替银瓶做贴身丫鬟。我们一共选了十八随从，九名女兵，九名男卒。除了雄奴、胡腾儿、金瓶、翠环，其他的有几位是萧太后选的，还有几位是铁镜公主常年的亲随。

    公主将这十八名随从取名“契丹十八骑”。

    萧太后摆家宴为我们饯行。萧太后今日穿了常服，梳了凌云髻，上插鎏金凤钗，这只凤钗引人注目，一只凤凰脚踩祥云，仿佛遨游在茫茫草原之上、朗朗晴空之中。

    萧太后一脸慈和。令我吃惊的是，韩德也来了，他和萧太后并排坐在主位上。

    桌子上摆着精美的餐具，金盘、银碟、瓷壶，盘子多是方形，与宋朝的圆盘颇为不同。还有的精美的食物，以山珍为主，间有海味，大多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平常在公主府时，我吃的多是宋朝的食物，铁镜公主为了照顾我，请了一个来自开封的厨子。

    家宴的氛围很好，萧太后很随和，她问我想南方么？我说之前颇为思念，公主对我照顾有加，现在已经不想了。

    萧太后道：“我们契丹人，有青牛白马的传说，契丹女子，一旦心有所属，用情极专。你们汉人有诗曰：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用在我们契丹女子的身上，非常妥贴。我和韩德君就是如此。”

    韩德忘情地看着萧燕燕，说道：“太后待我极好！我这个人都属于太后，还有这儿。”韩德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要把我的聪明才智都奉献给太后，殚精竭虑，死而后已，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萧燕燕情意绵绵地看着韩德，说道：“我和韩德君虽没有夫妻之名，但我们已经成为了一个人，联即是他，他即是联，没有什么可以阻碍我们。”

    我郑重地说道：“我此生当以韩德大人为楷模，对公主终生相随，以死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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