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艰难求生



    波光粼粼的海面下,玉石雕彻的水族宫殿发生微微白光。时间刹那即永恒。黑影不断穿梭在玉石之中。

    战神殿中,流苏飘动,泛起点点星光。

    三年大旱,骄阳似火。

    好在海岸线撤退并不明显。水平精湛的渔民仍在海上满载而归。海涵和王三在船上将鱼儿收在木桶之中。王叔古铜板的身影穿梭在大海之中。小渔村一如既往的平静,未出海的渔民们在家补着渔网,晒着海盐。在这个大旱之年,小渔村受到的波动也不小,海盐销售量下降,捕鱼量减少,好在平时宽松的网子网住了基本的生计,还算能够勉强生存。

    以田为生的农民们,在这次大旱中,颗粒无收。本是繁重的赋税,压倒了一根根活命的稻草。严重的地方,甚至发生了暴动。救济粮只闻发起,不见米落。朝廷公告天天有,落在实处处处无。朝廷相信有奇迹,奇迹是百姓们可以做出无米之炊。鱼肉的账册已经写好,饥肠辘辘的百姓不知道的是,他们实际上已经是肥牛肥羊。没有这场灾荒,他们正安然地躺在风调雨顺地案板之上。

    未经考验的新皇颤颤巍巍的进行了好几次求雨仪式,效果甚微。为求天和,进行斋饭。本就不稳固的皇权,在大旱之年摇摇欲坠。罪己诏已拟好,用来应对最糟糕的时刻,可是什么罪呢?不施仁德?不重农耕?不勤朝政?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只是需要一个幌子。

    用这个幌子掩盖早已腐朽溃烂的王朝,在生满脓疮的躯体掩上华丽的朝服。掩人耳目。他们需要一场表演,一场全臣的表演。观众是饥肠辘辘的百姓,是满目萧条的百姓,是饥寒交迫的百姓。荒野求生的百姓一旦断了供应,啊,是不得已断了供应,华丽的朝服也就开始布满虱子。

    那,国库的救济粮在哪里?

    那,漕运的通道在哪里?

    那,满朝的良策在哪里?

    那些只是歌舞升平时的摆设,摆设而已。

    百姓的终身在为重赋奔波,穷其一生,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而策划罪己诏的贤臣们在哪里?——朱门酒肉臭。

    谁之过?

    新皇内焦外迫。无奈至极。至尊的地位,至尊的待遇,同样,给予了他肩负的责任。亲政不过三年,百年基业的毒瘤即将发作。可以根治吗?可以。怎么根治?改朝换代。还可以根治吗?不可以。

    所以,

    大家都需要一个工具。用以平息滔滔民怨。用以抵御外族入侵。

    戏台已经摆好。只是不知道该是谁先上场。

    百姓如能忍耐,此戏作罢。

    百姓揭竿而起,此戏开场。

    这场表演,大家都主动入戏。对着戏文反复琢磨。表情惟妙惟肖。这是一场不用入场门票的大戏,只不过是观众用水深火热开启了这场大戏的序幕。

    朝堂上。肃静无声。

    新皇为显仁德,已开启了提前半个时辰上朝的先例。赈灾之策何在?

    微臣愚昧。是啊,愚昧之才只能够让罪己诏写的词真意切。愚昧之才只够将国库空虚无粮。愚昧之才只能加官进爵。

    天子之怒。

    怒不见新政之魄力,怒不见针砭世事之眼光,怒不见痛治酷吏之决心。所以啊,天子息怒,还是保重龙体,继续享受这万世太平。万一,会实现呢?

    大戏已开,只待锣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