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入长安红尘起-第2/5页



    但见那长安城中,一条宽逾五十丈的大道,由南向北,直通天边。遍地皆以大砖平铺,浩浩漫漫,不知凡几。大道尽头,更有皇城群殿,如层峦相叠,光照之下,熠熠生辉。

    一街之上,波斯、大食、天竺、新罗、日本等各族异服,熙攘相会。两边望去,坊墙划一,坊门坊巷之间,商贾往来,僧道交行,各色人马络绎不绝。彩旗飘摇,车响碌碌,数十万人,穿梭交织。

    谢承之见了,不禁赞叹:“盛世之谓,莫过于此。”

    三人沿着朱雀大街由明德门一路北行,驴车悠游,竟行了有半个时辰,长安之大,由此可见一斑。待到了朱雀门,又见高墙耸立,上复重楼。一众金吾卫列队以守,金甲鳞鳞,气势更胜明德门。东伯由此调了车头,向东而去,过了兴道、务本两坊,便到了平康坊。

    此坊多是举子、选人和外地驻京官吏聚居之地,此次经选,来京参选之人,多居于此。但对谢承之而言,他们来此,更为拜见一人。

    谢承之的启蒙师父,系出公孙氏,名元德。其有一妹,名元馨。公孙家远溯有黄帝血脉,延传千载,尤擅剑器。家传《轩辕经略》经法,可化玄炁为剑气,锐不可当。公孙元馨天资聪颖,二十二岁时得一神人指点,剑意大进,悟出“大衍星罗”的一百零八式剑诀,一舞惊鸿,名传天下。

    开元二年七月,宁王请诏,改兴庆坊为兴庆宫,建花萼相辉楼。天子登楼,召诸王同宴,公孙元馨因荐进京奉舞,技惊四座。

    时年,天子于太常寺辖管之外,另设内教坊于禁中,毗邻大明宫。命右骁卫将军范安及为教坊使,置左右二坊,收编天下万方诸乐舞。左坊以舞为善,右坊以曲称佳。是日,公孙元馨舞于花萼相辉楼,天子亲题“天人绝舞”,乃诏入左坊,名列第一部,时人敬称公孙大娘。

    天子所好,天下逐之。教坊司设后,各地州县、外邦,纷纷进献倡优杂伎,以讨圣欢。一时开支甚巨,户部多有进言。为解禄养之困,帝从范安及谏言,于平康坊内,设“舞雩阁”,委教坊司中乐工、舞伎等表演,以进钱财。凡权贵商贾,遇寿庆迎宾,需歌舞表演者,亦可由舞雩阁重金相请。

    平康坊因临近皇城,又近兴庆宫,且与东市相邻,位置极佳。坊中宅价,位居长安一流,非是达官权贵无力居之。正因此,坊内伎馆亦多,以供达官权贵取乐,但多聚于平康坊北门东回。其回内又分南、中、北三曲,京中名妓多居此中,其中又以南曲为上。舞雩阁因是教坊司产业,位处南曲第一。

    谢承之在坊内安顿后,换了身衣服,便携东伯与谢简来到了舞雩阁前。此时已是戌时初,但见得舞雩阁华灯灿烂。门前达官下马,富贾下车,奴婢接迎,热闹非常。再过约莫两刻钟,便是长安宵禁时,坊间禁行,这轮来客,差不多已是最后一批入坊的了。

    谢承之来到门前,一青衣小奴拦道:“郎君可是第一次来长安。”

    谢承之笑道:“不知从何看出。”

    小奴亦笑道:“郎君有所不知,我家虽然楼低阁小,但在长安也算小有名气。每日上门之客皆是当今权贵,为恐招待不周,故入阁前,都需先交押银,换取曲牌而入,皆有专人相侍,我看郎君无牌在身,想是初来乍到,故而冒犯一问。”

    谢承之听后道:“亦是合理,不知需要交多少押银。”

    小奴道:“甲席五十两,乙席四十两,丙席三十两,丁席二十两。”

    谢承之一听,不禁暗自惊叹:这一路行来,我与东伯、小简,三人一顿不过数文钱,一两银子是千文之数,这舞雩阁入阁便需二十两,此次长安之行所携,总也不过三十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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