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抉择

    张泽泉离开了依联集团大厦，他随意找了一个早餐铺子，点了一屉小笼包。

    皮薄馅足有汁水，但是张泽泉吃着总感觉不是那么有味。

    他的脖子缩着，双肩隆起，两只手像恐龙的前爪一样窝在胸前，用一次性筷子机械的把小笼包往嘴里送，然后无味的咀嚼。

    他看着来往的人潮，这过往的成百上千人中，可能就会有人，或者有人的家人成为自己的任务目标。

    自己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已经遵循店长的指令进行杀手任务了，除了第一次的杀人，之后的每次任务张泽泉都没有很强烈的感觉。

    在加上他从小接受的杀手指导与教育，让张泽泉对剥夺人命的感觉就像吃下这小笼包一样，毫无负罪感。

    只是这种情况在昨天发生了些许改变。

    张泽泉第一次见到了被他所杀之人的家属，以一个神奇的视角，见证了他亲手葬送了一个家庭。

    是的，他是孤儿，没有家庭情怀，但是他也有一起长大的蔡头，萧，和店长。

    他已经二十二岁了，从各种途径也能接收到亲情理念。

    只是在亲眼见证了她们的悲痛后，张泽泉才能稍稍理解一个人身死所带来的焰火。

    张泽泉在殡葬馆的火化炉前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人的死亡好像一场火灾，烧死的不只是死者，还烧毁了一个家。

    女人和女孩站在涛涛大火的房前，无助的哭喊。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人的社会属性，他杀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引起一场大火的火星。

    张泽泉顿感吃不下了，明明一屉只有十二个小笼包，他只吃了一半多点却觉得饱腹，起身结了帐，低着头走在街道上。

    他有点不敢看街上的每一个人。

    他甚至想戴上面具走路。

    张泽泉走到海港大学附近的一家商业城背面，找了一处公共电话，通完电话后在路边的一处长椅坐了下来。

    这里路人不多，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商业城的背面是几处巷子，遍布大大小小的垃圾箱，收纳来自商业城的大量垃圾，路边有垂垂的柏树，不到特殊时段，这里鲜有人经过。

    张泽泉在长椅上摊开身子，双手搭在椅背上，后颈也卡着椅背，抬头望天。

    很快，他所目视的无垠蓝天中出现了一张脸。

    “找我干嘛？”

    这脸从上往下看着张泽泉，看着表情呆滞的张泽泉出声，随后没等回答，就坐在了张泽泉的旁边，把左脚踝搭在右膝盖上。

    “聊聊天。”

    张泽泉收回仰着的头，往左看向那个熟悉的身影。

    还是一样的洞洞鞋，卡通T恤，深色短裤。

    他就没见过蔡头穿其他样式的穿搭。

    “聊什么，待会被店长抓到我翘班了可要扣工资了。”

    “请你喝水。”

    “你懂我要喝什么的。”

    张泽泉从脚下拿出一瓶饮料，塞到蔡头的两腿缝隙中。

    蔡头眯起眼睛，把那瓶装饮料端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张泽泉：

    “大哥，我要喝的是柠檬茶，不是x师傅冰红茶。”

    “唉呀，差不多。”

    蔡头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拧开瓶盖喝了两口，露出为难的表情，随后又把瓶盖迅速拧回去，把冰红茶放在两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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