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母女飘摇无可依-第3/3页



    白憨娘很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一边继续缝一边念叨着:“这袍子,料钱就要五百文,工钱也要三百文,那衙役却只给了一百七十文。”又抬头看向白姚氏“娘,这买灯油的钱都是赊的,秋粮还没下来,我们这个月要过不下去了。”说完,扑在战袍上哭了起来。

    白憨娘哭了一会,坐起身看着白姚氏。说道:“我看码头上来了大船,人家说是廷尉大人。这廷尉官船这么大,官也一定比那董县令大,我要去告状!”

    白姚氏忙放下针线,过去捂住白憨娘的嘴,向外望了望说道:“不要乱讲,万一没告倒他。到时候那大官走了,董县令会弄死我们的。这事就是叫外人听到,我们也讨不了好。”

    正说着,门外有人晃着篱笆门,油腔滑调的喊着:“白家娘子,这么晚点着灯做什么呢?”等了等,见没人回话。又奸笑道:“听说你家摊了徭役,让我进去,谈的入港,我就有办法帮你。”语调愈发不堪。

    “苟三你个忘八端,怎么不和你妈去入港。快滚!”白憨娘向窗外骂道。白姚氏却低着头只是缝战袍,眼泪不断落下,把那战袍打湿了好大一片。

    “小丫头片子,骂你爹作甚。”门外的苟三看见其他的庄户人家开始探头探脑,便摇摇晃晃的走了。

    天空出现鱼肚白,白姚氏才沉沉睡去。破旧的柳木桌子上,叠放着一套缝好的战袍。

    白憨娘躺在白姚氏身边,望着斑驳的屋顶,顶瓦不知什么时候缺了一角。一道微光从那里打了进来,凶神恶煞的衙差,目光淫邪的苟三,灶前空空如也的米缸,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仿佛在微光里飘来飘去。

    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岁月并未在白姚氏的脸上刻下什么,只是眼角略略泛湿,鬓边隐隐有了一缕白发。又侧过身轻轻握住了母亲的手,常年的针线,磨粗了她的手指,中指戴顶针那里也已经有些弯了,父亲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白憨娘静静的想了一会儿,神色渐渐坚定。见母亲微微有了鼾声,偷偷下床,轻轻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