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化土为玉



    妫健今天不用巡村,因为有个飞毛腿帮忙跑了一圈。日落前的空闲,他带两位新伙伴去看村子里的作坊。其中一处是磨玉的作坊,在村子靠南的一处半山腰上。作坊一半在山洞里,一半是贴着山洞搭出来的木棚。原材料就是山洞深处开采的原石,作坊里还有几个人在劳作。

    非瑜看到玉的加工过程,惊呆了。有人提着一罐沸水,小心得倒在原石的某一道裂缝里,沸水倒完了,马上再一罐凉水继续灌入裂缝。看样子,应该是利用热胀冷缩将玉从原石取出来。第二个人拿着巴掌大的石头,据非瑜目测属于花岗岩,去磨不规整的玉,玉的边缘还有石头的残留。第三组是两个人分别站在木架子的两侧,拉着一根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细绳,在一块已经能看出形状的玉器上来回摩擦,似乎是要刻下特定的纹路。

    萨强很仔细的看了每一段工序,看完郁闷的说,这些他都干不了。非瑜想到他那跳脱的性子,十分认同,而且她自己也受不了同一个动作重复做好多天。

    妫健很开心,目视检查刚刚完成的一个玉器,说:“这个玉杯终于做好了,拿到鄀镇能卖不少钱,最近半年的需要的盐、铁和布,就都有着落了。”还得意的递给非瑜看。

    非瑜小心翼翼的接过这个千辛万苦的玉杯,大致是长方形的,靠近开口处的长边有延伸,最后形成了圆形的口。杯体有横向的纹路,大概是细线磨出来的。玉杯很精美。

    非瑜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是一个正常的玉,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到跟她理解的完全一致的玉。

    她问村长:“这玉哪里来的?君子玉不是靠念力凝聚的吗?”

    妫健被她逗乐了:“你怎么啥都不知道啊?就像在森林长大的猴子似得。”

    非瑜撇撇嘴,可以不是嘛,所以要白嫖培训班嘛。她诚恳的请村长普及扫盲。

    妫健:“大洪水刚过去、五彩光最早照耀的时候,天地之气有灵而化为玉,和山脉生在一起。含有玉的山就叫玉矿山。念力凝聚的,因为和天地灵气化生的玉几乎一样,所以才叫君子玉啊。”

    非瑜心想:拉倒吧,我的君子玉是水晶,你的像翡翠,萨强的是蓝宝石。我手上的玉杯,如果真是天地有灵,肯定拒绝承认我们仨是同类。不过外貌不重要,有念力就行。

    非瑜问:“这玉杯有什么用?你为什么要卖掉?”

    妫健:“对于统治一方的势力来说,他们需要集结子民的念想向天地祷告,比如祈求风调雨顺,或者战争顺利。而玉是天地灵气所化,子民集结起来的念想,要通过玉才能传递给天地。“

    非瑜:“呃……这个管用吗?为什么你不把玉杯留在南风村用?”

    萨强彻底放弃了在玉作坊找活儿干的可能,走过来插话说:“子民都是普通人,只有念想没有念力。要想通过玉沟通天地,必须集结很多人的念想,而且必须是一致的念想。满萨国就是因为子民太少,春耕祭祀需要的念想都不够,所以好容易得到一个玉器,还用不上。“

    妫健补充说:“让很多很多人的念想都一样,很难,而且要他们同时念想,更难。一般也就在春耕时祈祷风调雨顺,大家能想到一块儿去。”

    非瑜:“玉很难得吗?”

    妫健:“玉矿不多的,是五彩光照耀过的天地灵气形成,五彩光只有神女娘娘刚刚补好天的时候才有。南风村这里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这几块石头开完后,不知道还有没有。”

    非瑜郁闷了,南风村的建设这么不容易,难得发现点好东西,还用不上留不住,只能卖了换盐。只因为太弱小,却想坚持本心,坚持仁爱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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