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人类的灵魂

    说到底，这并不是真正的网游，威廉与路西法也不是呆板的游戏角色。两人之间的战斗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胜负，德鲁伊们的续命能力再怎么杰出，在只能被动挨打的威廉身上也发挥不出应有的效力，只能徒劳地延长威廉的痛苦而已。

    在被路西法地十三次击退之后，疲惫的死宅德鲁伊捂着隐隐作痛的肾脏颤巍巍地退到了队伍的后方，将位置让了他信赖的同僚，神色复杂地坐到一边开始休整起来。倒不是他不想继续，实在是威廉的伤一次重过一次，如果不能全神贯注地治疗，霸王硬上弓只会害死他。为了保持完备的状态，一旦状态下滑就换人，德鲁伊这点智慧还是有的。

    而且做到这个份上，即使以他们旁观者的角度，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了。

    路西法仍然掌握着一切的主动权，他确实在杀死威廉，但却始终控制在他们来得及救治的范围内。说这是神的游戏也罢，说这是路西法对他们的羞辱他们也没脾气，但他们这些奶爸最难堪的，还是一直被他们当做竞技平台般摧残着的威廉。

    一次次地被粉碎，又一次次地爬起，即使肉体上的伤口可以愈合，但那令人疯狂的伤痛可不会减少半分。神圣基座在威廉手上确实发挥了大部分应有的性能，甚至又在路西法身上增添了一小道伤口，但这不能掩盖威廉被整个打烂成肉泥时的痛楚。

    此时的威廉至少稍微动一动指尖，就能感受到遍布全身的酸痛，还有仿佛海绵一般疯狂渗出的冷汗。整个完全密封的神圣基座以神力维持着威廉朝外界获取氧气等必要成分的能力，同时又将他隔绝在外面对凡人如同地狱般的环境外，但已经积蓄到胸口下方的粘稠液体实实在在地警告着威廉，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如果他不想被自己的血液和汗水淹死的话，最好在短时间内决出胜负。

    “奶不动了头儿……”站在队伍后方的一位德鲁伊颓废地放下木杖，有些疲惫地吐出一口浊气。他们可不是光给回血的，强化威廉各方面的战斗力也是他们的工作之一，不然威廉也没有办法给路西法再添新伤。

    但强行将凡人拔高到和他们同一水平，甚至略胜一筹的战斗力付出的代价同样是巨大的，哪怕这个凡人曾经是人类极限也不例外。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乎三分钟，就是奥特曼，这个时候也该打完怪兽回外太空了。

    “奶不动也给我奶，你要是奶不动了可就不是等复活那么简单了，那是直接销号的。”木杖在年轻德鲁伊的脑袋上“邦——”地敲了一下，勉强自己重新起身的死宅德鲁伊给威廉重新上了一层可有可无的护盾，稍微分担了一下同伴的压力。

    但身为和修士一般的学究型职业，死宅德鲁伊也不得不忧愁起来，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罗杰啊罗杰，你要是没点别的办法，我也快顶不住了……”

    “看来人类的极限也就到此为止了。”一掌挥下，威廉整个人像萝卜一般扎进了地里，整个人脖子以下的部分动弹不得。明显是玩腻了的路西法，缓缓走向威廉，手中漆黑的火焰慢慢凝聚出一柄带着锯齿的厚重黑色巨剑。

    身为天使的路西法不可能有黑色的力量，不管这柄剑有什么能力，但它无疑已经昭示了一个令所有人最不愿面对的事实——堕天已经开始了。甚至以那柄漆黑巨剑的力量来看，这柄巨剑恐怕未必是刚开始堕天的路西法就能随意玩弄的存在，对方很有可能已经将堕天化进行了相当一段时间。

    神圣基座的力量是有限的，虽然取自灵魂的特性几乎让这副铠甲以“威廉认为不会受损就不会真的受损”的强大概念维持下去，但对于内里还是凡人的威廉来说，多看路西法一眼都可能让他暴毙。

    引以为傲的身手被限制，力量上压倒性的不利，再加上自己将自己关在瓮中的瓮中之鳖形态，威廉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声。舔了一口已经挂在头盔内侧的血珠，咸腥味弥漫在口腔中的威廉突然感觉到一丝自豪感：能和一位神交手这么久，也不算是辱没了神圣基座的威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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