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给我奶住!

    围观的学生没有意料到，路西法也没有预料到，甚至威廉自己，也是在巨剑出手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先攻”的这一事实——面对无限接近于真实的神灵，他这个披着神的气息的凡人却先发起了进攻。

    这一剑击中了。

    “人类……”淡金色的血液从欧德修凡克身体的肩膀处慢慢渗透出来，路西法原本漠然的脸终于带上了一丝属于人类的情绪——惊讶，还有厌恶。他能够预料到眼前的神造兵器能伤害到这具身体，但他未曾想到一介匹夫居然敢对神拔剑相向。

    还是为了一个那么无聊的理由！

    金光顺着伤口逆流而上，原本被刺伤的肩膀眨眼间愈合，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路西法和欧德修凡克不一样，为了追求战斗力，欧德修凡克时常将身体能量化，但路西法从降临到欧德修凡克身上开始就始终保持肉身状态。见识过神圣基座战斗的威廉知道，神圣基座对能量体没有特攻效果，何况以路西法的骄傲，也不会允许他针对凡人做出调整。

    难道神也有自己的肉身吗？威廉竖剑格挡住路西法的一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蹦出这么一个问题。

    “占着我学生的身体耀武扬威，你这地狱之主还真是越来越埋汰了，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对路西法侵占欧德修凡克的身体的愤怒并不是假装，但刺客世家深入骨髓的战斗经验让他始终保持着冷静——他记得路西法提到过，他并未完全适应这具身体，不能让它接受太大的刺激。

    那么威廉只要去刺激他就好了，用任何方法都没关系！

    “拙劣的话术。”路西法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漠然。威廉接连格挡下他的攻击，或者不断地用语言挑衅他，都不能让他有一丝波动。这是神造兵器下的威廉应有的战斗力，这也是愚昧人类应有的小聪明，一切的一切都在路西法的意料之中。

    几乎与威廉等长的巨剑在他手中被挥舞得密不透风，路西法随意的能量攻击甚至不能逼退威廉，敕令和诅咒却又被更高位的神圣基座给阻挡下来。从短时间的局面上来看，路西法甚至奈何不了威廉半分！

    但如果得到承认的凡人就能和神对抗，那神未免也太不值钱了。

    “接受这份恩典吧，肮脏的人类。”始终悬浮在原地用下巴看人的路西法瞬间从威廉的视野中消失，紧接着威廉就被强烈的窒息感和失重感包围。当他反应过来时，一只淡金色的手掌已经稳稳地盖在他的面甲上，汹涌如海潮的神力喷涌而出。

    “轰——”

    威廉感觉自己“撞”到了空气上，或者说，从零到被神力喷射出去的超极速中，他已经看到身后的空气被自己挤压出的一个半球形凹陷。而他只能毫无反抗之力地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推出，在空中连挣扎都做不到地倒飞出去，然后重重地撞在什么都没有的空间边缘。

    熠熠生辉的秘银仍然光鲜，神圣基座即使被路西法直接攻击也毫发无损，看起来威廉的乌龟壳战术仍然是成功的。但威廉只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甚至没有动弹一下，只有轻微的“咕嘟”声在神圣基座中回响。

    “一群傻叉，没上过高中物理吗，反震力不知道救人都不会吗？！”不知道去哪溜达了一圈的罗杰突然冲了回来，一边怒骂着一边不要钱一般地将漫天黄符撒了出去：“无量你个天尊的，威廉你给我起来！”

    蓬勃的生命力从炸开的黄符中逸散而出，迅速渗入倒在地上的威廉盔甲中，原本还在翻腾的“咕嘟”声终于渐渐停息了下来。倒地不起的神圣基座晃了晃脑袋，双手撑地重新爬了起来，将已经飞出不知多远的圣剑直接吸回手掌中，重新摆出斗剑的起手式。

    罗杰伸手将仍然倒在地上的夏素焱拉了起来，一边给她贴上符箓治疗伤势，一边冲着重新站起来的威廉大喊：“扶你起来不是让你继续送的，给我好好打！”

    能不能参加这种级别的战斗，罗杰心里还是有数的。他除了奶一口以凡人之身和最强天师叫板的威廉以外，就连活下去都是路西法无视他，外加对方不想刺激这句身体原本的主人有些束手束脚的缘故。但即便如此，罗杰也想站在这里，为这场神战献上最微薄的力量——他要用这双凡人的眼睛看清这场他也许永远无法抵达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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