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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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里茶馆不大，却生意兴隆，人来人往，只因位于同会馆的对面，许多外域来的客人都出手阔绰，大手大脚，愿意在街边花些小钱。

    左述刚走进茶馆，就看到窗口位置坐着个熟人，正冲他招手，是捕头王高崖，在刑部当差，住在南城一带。

    南城占地最广，住的人最多，鱼龙混杂，最多的就是坊市与贫民窟，治安颇为混乱，有许多外来的江湖客居住。

    与左述一样，王高崖也是王府小厮，天资勉强，从小便有了炼气养气的念头，多次寻找门客拜师，却被屡屡拒绝。

    炼气无途，他只能走炼体的路子。读书很刻苦，学业却马马虎虎，离开王府时，曾立志要当一名大官，结果却成了一名小吏。

    王高崖鹰钩鼻，面白微须，年岁稍大，体态微胖，乍一看，确实有几分大官的派头。

    见左述过来，他微笑着招呼道：“左老弟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暇来喝茶？”

    “王老哥公务繁忙，不也躲来这里喝茶？”

    左述笑笑，在他对面坐下，也不客气，拿白水冲洗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汤虽比不上王府，但也算是不错。

    两人是老熟人了，虽然一个在昭夜司，一个隶属刑部在衙门办差，身份截然不同，却总能凑在一起喝茶。

    王高崖放下茶盏，开门见山，说起这次碰面的缘由，“同会馆的案子，昭夜司那边有消息？”

    左述喝了口茶，差点被烫到嘴，皱着眉轻轻吹了两口气，“我被命令在家闭门思过，都没去点卯，还指望从你这打听点消息呢。”

    “那你可真是悠闲。”王高崖叹口气，开始抱怨：“最近衙门里事情很多，案子都堆积在刑部，一桩接着一桩，简直多如牛毛，停都停不下来，前头的事还没忙完，后头的事又追上来，我可就惨咯，真是茶馆里的筷子——两头忙！”

    他抱怨了一声，皱着眉说：“我就不理解，堂堂燕京，天子脚下，哪来那么多杀人犯。”

    左述笑着回答：“正是因为天子脚下，谁都想拼命爬到脚边呢，顺便踢开竞争者，才会有那么多人知法犯法。”

    “我可真羡慕你啊，闲地要死。”

    “我悠闲，你忙碌，不都一样坐在这里喝茶。”

    “那可不一样，我忙，喝的是苦茶，什么味都没有，就剩下一嘴苦了吧唧的茶叶味儿，你闲，喝的是香茶，什么味道都有，除了苦味儿。”

    左述不由笑起来。

    因立志要当官，王高崖不怎么喝酒，最大的爱好是品茶，据他所说，官老爷都是架着腿喝茶的，哪有喝酒厮混的道理。

    成为捕头后，王高崖喝茶愈加勤快，对茶叶之道很有研究，也颇为讲究，只要看一看，闻一闻，细品一口，就能分辨出茶叶的来历，雨前雨后，成色如何。

    用王府管家邓先阳的话来说：“他读书若有喝茶那么积极，早成了状元郎了！”

    别人怎么说，王高崖也不在乎，将喝茶这一爱好抓的牢牢的，兴许运气好，将来晋升成总捕，多半得与官老爷打交道，喝茶在所难免。

    王高崖还没成官老爷，就开始学习官老爷的架子。现在也一样，一手扶着茶盏，一手扣住茶盖，轻轻吹开茶沫，嘴对着盏沿轻轻吸了一口。茶汤涌入口，他吐出热气，脸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左述不喜欢喝茶，只喜欢喝酒，更看不惯这厮装模作样的神态。他抬头看了眼同会馆，“这事儿是老头让你盯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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