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夜酒-第2/3页
这是左述少年时待的地方,已有许久没来,此时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只觉倍感亲切。
有下人出来接引,是个生面孔,左述熟门熟路,跟着人走过桥厅,一路上东拐西绕,穿过东厅,来到校场。
王府内不得佩刀,他早已知道这规矩,将腰刀放在校场旁的武器架上。
校场上站着数人,教习吐息稳健,身后站着五六名气喘吁吁的少年,正习练拳法,哪怕此时寒冬,也是挥汗如雨,有一个甚至光着膀子。
左述默默地看着,直到身后传来招呼声,“好你个小四,你得有十年没回来了!”
邓先阳两鬓斑白,见到他便笑起来,两眼满是鱼尾纹,亲热地上来搂他肩膀,往年的威严早已消散一空。
“邓叔说笑了,哪有这么久?”左述行了个礼。
邓先阳是王府管家,照料着整个府邸下人们的吃喝拉撒,多年下来,人也老了,笑容却丝毫未变。
“近来过得如何?”
“谢邓叔关心,我近来很好,都长胖了几斤!”
“好好好,这就好!”邓先阳一脸欣慰,“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不肯吃饭,半夜老是做噩梦,一做梦就哭,现在终于好了!”
“我现在可不一样,顿顿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吃都吃不过来,睡得是金丝软榻,枕的是金香软玉,昨夜与两名挚友把酒言欢,吟诗作对,喝到半夜才尽兴,到现在头还疼呢。”
邓先阳不疑有他,听他说一句,就点个头,不停地点头,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你们这堆孩子里,就你最让我印象深刻,老根别的孩子打架,被打的鼻青脸肿,就是不肯服输,搞得谁都怕你。”
“听说你现在是夜卫,也算是混的不错,我就知道,你小子打小就聪明,资质更是上上之选,绝不会亏待自己。”
提起小时候的丑事,左述多少有些尴尬,“当时不懂事,总觉得邓叔针对我,后来长大了才发现,根本没人愿意搭理我,这时候我才明白,邓叔其实最疼我。”
“哈哈,我可没疼你,我对谁都一样。”
“王爷呢?”
“你来的不巧,王爷正在待客,在后山。”
“我自己过去就行。”左述笑笑,挥挥手。
“我陪陪你。”
两人往后院方向走,走了两步,邓先阳突然说:“对了,前阵子锦州有人来找过你,自称左府之人,说是你家里人。”
一听到“左府”两个字,左述沉下脸,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对左府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那是一群衣着华丽的人,面对他的时候,满嘴都是安慰之词,一转过身,立刻开始交头接耳,对他指指点点。
也许大人们在议论时,永远不会在意一个小孩的感受,觉得小孩不会懂,总是会忘记。但他记得清清楚楚,分明听到的“活该”,“下贱”之类的字眼。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侮辱自己的母亲,曾无数次在夜里后悔,恨自己不够勇敢,当时没冲上去,恨自己太弱小,手里没有刀。
总有些事会记一辈子,哪怕时隔多年,还是会做同样的梦。
“嘿,我可没家里人,我是孤儿。”
邓先阳犹豫片刻,慢慢说道:“其实那件事......他们也是无能为力,你也应该放下。”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句话左述没有说出来,只是摇摇头:“我没有爹,只有娘,我娘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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