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下属-第2/3页

    沈滔犹豫许久，支支吾吾地开口：“头儿被关进大狱，上下都得打点，那牢头贪得很，见人送饭都得花钱.......我俩也是担心头儿在里头吃苦，若是被关上十七八年，不得留点银子傍身......”

    “全是为了头儿考虑。”王云飞还有脸笑。

    左述面沉如水，“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二位？”

    “这倒是不用。”王云飞忙说。

    砰！左述一掌拍在桌子上，把两人吓得一激灵，连忙站起来，王云飞个头高，脑袋几乎撞到天花板。两人战战兢兢，愣愣地站着，不敢发出声音。

    左述伸出手指，戳了戳桌面，桌子重重地发出声音，冷声道：“地契呢？”

    “那，那自然是在买家手中。”王云飞咳嗽一声，脸色十分尴尬。

    “从哪找的？”

    “阁楼的箱子里，上了锁。”沈滔说着，垂下脑袋，“但兄弟我......恰好会点开锁的本事。”

    “字是谁签的？”

    两人自知有愧，都低下头，没一个说话，左述追问了一遍，沈滔瞟了眼王云飞，王云飞这才开口，声音细弱蚊虫，“是我。”

    “我不知道你居然识字？”

    “学过一点，不多，不多，比不上头儿文采斐然。”王云飞谦虚地嘿嘿笑。

    “银子呢？”

    王云飞从怀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褡裢，放在桌上，“全在这呢，都没动过。”

    左述扯开线头一看，无言以对，“我三十两买的地契，才住了多久？到你们二位手里，就卖出去二十两？”

    “行情不好，若是......”沈滔还要再说，被王云飞踢了一脚，立即闭上嘴。

    左述冷笑：“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大牢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尤其我这样得罪了百旗的小旗卫，没背景，冤家倒是不少，这是盼着我不出来了吧，正好把我房子卖了，还能捞上一笔。”

    两人被戳破心思，垂头不语。他俩也确实是这样想的，毕竟放走钦犯是大罪，革职查办再正常不过，谁知头儿居然出来了。

    左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将碗重重放桌上，发出砰的声音，桌子一阵摇晃，菜盘跟着颤抖。

    沈涛打了个哆嗦，瞧他脸色不善，连忙说：“头儿，这事的确是我俩错了，你放一百个心，咱们定把地契拿回来！”

    “我早打听过了，买主是个外地来的，就租在拐子弄口，还没来得及搬！”

    王云飞连忙接口，拍着胸脯保证道：“明儿一早，我俩就去寻他，穿着公衣，提上哨棍，吓唬两句，保管他乖乖地就把地契交出来，若不肯，咱们可有的是手段，还不肯，那就抓进牢里，关上一辈子，房子还不是头儿住。”

    左述不说话，低头吃菜。

    两人互看一眼，松了口气，这才坐到椅子上，继续吃菜。头儿不计较，这事就算过去了，头儿这人大气，从不将细碎小事放在心上，这也是二人愿意追随的原因。

    蜡烛燃了小半，三人吃光了饭菜，喝下大半壶酒，酒足饭饱，不少细碎肉丝镶嵌在骨头上，却是没心思去啃。

    左述拿起一枚牙签叼在嘴里，把脚踩在空凳子上，又问起事，“这两天，街面上有什么动静？”

    王云飞放松了不少：“还不是那样，能有什么动静。”

    “有没有见过一个女人，穿着黑袍，应该三十不到......”左述垂着头，试图回想起审讯室见到的那个女人，满脑子都是那双悲伤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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