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破家



    迟十三搀扶着左述,站在路口左右打量,觉得走路有些麻烦,抬手想叫辆马车,就被左述拦下。

    “迟大人,你堂堂五旗卫,竟连辆随行马车都没有?”

    迟十三不说话,宁骑马不乘车,这是将军多年前的规矩,他一直谨记于心,哪怕现在已经远离军营。

    “嘿,看来这五旗的待遇也不怎么样,别叫车了,我不过是只虾米,区区小旗卫,这点俸禄,还不够吃饭呢。”

    迟十三骂了句脏话,“老子出钱。”

    左述哼哼唧唧:“那大人不如把车马费给我,我家不远,硬挺挺,也能走回去。”

    “你他娘的再屁话,老子把你虾线挑咯!”迟十三忍无可忍。

    两人走了半条街,往巷弄里拐了几圈,来到聚福巷附近的胡同口,这一带荒草丛生,屋舍寥寥。毕竟靠近大狱,风水不见得好。

    “你就住在大狱边上?”迟十三左顾右盼。

    左述矜持地笑:“囊中羞涩,让大人见笑了,这里的房子可是极为便宜,大人要不要也买一套,与我作个伴?”

    “谁要与你作伴!”

    迟十三看周围屋舍,破败不堪,墙皮脱落,一副破败景象,还有条土狗在拉屎,再次狐疑道:“你家真在这?”

    正巧有人路过,瞧左述穿着囚服,衣衫褴褛,一副遭罪的模样,街坊摇了摇头,小声嘀咕:“报应啊报应,人在做天在看......”

    “给我站住!”左述还有力气喝骂。

    街坊一哆嗦,一溜烟小跑钻进屋,关上门。

    “就是这,错不了。”迟十三笃定道。

    两人在一处破破烂烂的屋前停下,院门没上锁,一推就开,这地方绝不会有小偷来访。

    左述的家很小,小院带着一间屋子,门口一口井,别无其他。屋内极为潦草,柴禾堆在土灶边,痰盂放在床脚,角落一只盛水大缸,桌椅陈旧,墙边堆满了破烂,倒是有个阁楼,狭窄的楼梯直通上层。

    迟十三将左述丢床上,看他一身狼狈,但面目清秀,虚弱却无娇弱之态,叹了口气,嘴里嘀嘀咕咕,“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桌上有茶,水还没烧,柴在院子,大人随意,就当自己家一样。”左述有气无力,还没忘记待客之道。

    迟十三打开茶壶看了一眼,连忙给盖上,“他娘的,在茶壶里撒尿了?”

    放下茶壶,他看到土灶上有一尊肚大腰圆的灶神像,手上却拿了把木剑,比神像还长出几分,看来不伦不类。

    迟十三啧啧称奇,“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拜灶神,难道还会做饭?”

    “哦,我当他是王爷,每天拜一拜,王爷若是有感知,说不定给我送来些银子。”

    迟十三无言以对。

    他背着手,在屋内绕了半圈,有心去阁楼看看,走了半步又缩回脚。见家徒四壁,跟个狗窝一样,一刻都不想多待,扭头就往外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待会让人送药给你。”

    “大人,车马费!”

    迟十三头也不回。

    屋子里极其狭窄,稍有人来就显得拥挤热闹,尤其是迟十三这样的魁梧大汉,可客人一人,瞬间变得空旷清冷。

    左述躺在床上歇了会儿,感觉稍微有了点力气,就想起身弄点东西吃,突然听见有人拍门。

    门外有个身影探头探脑。

    “进来吧,门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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