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审讯-第2/3页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前一后，一个沉重，一个轻盈。

    这可不像是审问的风格，按照流程，先得是威慑，让他听听犯人的惨叫，或者是铁链拖动的声响。

    房门开启，进门的并非狱典，而是一个女人，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脸上戴着面纱，露出一双悲伤的眼睛，眼神低垂。

    左述想给自己打气，于是吹了个口哨，“嘿，牢房里居然还有女人，这是要用美人计么？哈哈，早说嘛，我招！我什么都招！”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在审讯室里不应该挑衅审讯官，尤其还是调戏女人，谁都知道，生气的女人会丧失理智。

    面对他的调侃，女人一言不发，没露出半点情绪，从黑袍里拿出只香炉，搁在桌上，点燃燃香。

    一时间，审讯室内燃烟袅袅。

    “好香，好香，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左述点评几句，吸入一口，脑袋变得昏昏沉沉。

    女人走上前，捏开他的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只小瓷瓶，将一股清软的液体倒进他嘴巴。

    液体竟是香甜的，左述来者不拒，大口吞咽，喝的一干二净，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下瓶口，笑道：“好酒！好酒！有佳人喂酒，我能喝上一宿，若是再有......”

    他嗓子一哑，说不出话来。

    女人终于抬起眼皮，露出迷离的双眼，瞳孔并非黑色，而是栗色，美丽而妖异，好像一朵剧毒的繁花，花蕊绽放，危险却隐藏于花芯深处。

    “我问，你答......”她终于开始说话，声音空洞缺乏人气，没有半点感情。

    “......”左述张嘴就想说话。

    但他已无力说话，眼皮愈发沉重，眼神不由自主地迷离起来。他低下脑袋，不知何时陷入了梦境。

    左述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回到童年，一个人躲在安静的阁楼里，悄悄地翻看小人书，外头有孩子吵闹的声音，还有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但这些都打搅不到他。

    他沉迷于小人书中的故事，每页都是满张的绘画，文字只有寥寥几句，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故事中总有主角，多半是英俊的少年，也总有个女侠，多半是美貌的少女。

    他彻底沉沦在故事情节当中，幻想自己是个少年游侠，从霸道的财主手中救下少女，少女感激不尽，愿意以身相许......

    直到一张陌生又亲切的面庞出现。

    左述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娘......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别哭，你长大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娘，我......我多想梦到你，可是无论怎么睡觉，怎么做梦，都梦不到，我，我......翻遍了所有的梦，都找不着你。”

    “别哭，开心点，走，娘带你去看戏，是你最爱看的戏，快来快来。”

    左述正想要答应，突然心头一跳，莫名出现一股强烈的恐慌，连忙说：“不看，我不看傀儡戏，我不看！娘！你也别去！”

    他拼命抓着娘亲的手，心想这一次，如论发生了什么事，绝不会放手，只要死命不撒手，就算是天崩地裂，也绝不会何娘亲分开。

    但他怎么想都没有用。

    娘亲的手突然消失，庞然大物涌进阁楼，竟是一只粗壮无比的巨手，粗暴地揪住他双腿，使劲将他往阁楼外拽，这力道奇大无比，几乎将他下半身扯断。

    左述扒着门，又哭又喊，惊恐地大声尖叫，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的挣扎只是徒劳，不过片刻，就被拽出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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