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A与B（下）

    中考即将到来，初三的学生变得浮躁不安，他们都在打算着，是去打工，还是考高中呢？

    一天下午，黄乐走进教室，将白南山和枝悠然叫到走廊。

    黄乐对两人说：“下午的体育课就别上了。我给你们报了一个比赛，需要你们一人写一篇作文，题材不限，800字以内。下午你们就到我家去写，我好给你们看看。”

    闻言，两人点头答应了他。黄乐又交代几句后，方才离去。

    体育课的时候，两人背上书包，径直向黄乐家走去。枝悠然带着耳机，埋头跟在白南山身后，两人早已习惯了这种沉默。

    来到老街，枝悠然和白南山不一会便找到黄乐的住所。它由老学校的教室改成，只有两个很窄的房间。外间挤着灶台、碗柜、水池、方桌和独凳等物，门边的墙上挂满衣服，衣服下交叉着两双皮鞋。

    见两人走进房间，黄乐收拾着方桌，惭愧地说：“家里有点乱！你们要喝水吗？”

    枝悠然和白南山摇头说：“老师！我们不喝！”

    说着，三人都坐上方桌。

    黄乐敲着桌子说：“你们不要有压力，想写什么都行，比如我的老师，我的学校，我的家乡。不要给自己设限，老师会帮助你们的。”

    白南山和枝悠然点了点头。

    黄乐交代一番后，起身背起一个背篼，向桌上的两人笑道：“你们先写。我去街上买点菜，很快就回来。”

    说完，黄乐半掩房门，转身而去。

    方桌上，枝悠然戴上耳机，又从书包里拿出本子和笔，便着手构思起来。白南山坐在她的对面，却无从下笔，遂看向枝悠然的笔尖。

    只见枝悠然居中写出四个字：我的老师。

    枝悠然沉思了一会儿，又翻开新的一页。

    枝悠然望着白南山，问道：“很好看吗？”

    此时的白南山满脑空白，心想：“我该写什么呢？写任老师吗？还是算了吧！写马滩那所破学校吗？”

    沉思良久，白南山突然想起枝若：“我怎么写她呢？问她为什么要不辞而别？那晚之后，我为什么不主动找她呢？为什么要等着她来找我？是了！她累了！一定很讨厌我吧！呵呵！都离开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此处，白南山情不自禁地望向枝悠然。和枝若不同，枝悠然有着一张娃娃脸，一切看起来都很可爱，但她的眼睛要除外。

    她眼里的那场雨，要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觉察到白南山正盯着自己，枝悠然几次想去问他，却又不敢抬头。而她的笔尖透过了一层又一层的纸。

    他看到了什么？最终，枝悠然勇敢地抬头望向他。

    此刻，白南山清晰地看到那场雨，雨中仿佛站着一个枝若。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是在惩罚我吗？

    面对白南山那炙热的眼神，枝悠然很是害怕。而那张熟悉的脸越来越近，急得她不禁落下泪来。

    白南山始终盯着那场雨，他想让雨下得更猛烈一些。是的！她哭了，她不是枝若。那就让她恨我吧！让全世界的人都恨我吧！你也离开我吧！我不需要你对我好！

    那一瞬间，白南山感受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枝悠然的身体颤抖不已，她像掉进寒冬一般。手边的作文本被她拧成一团。她那清澈的眼泪落到桌面，裹满了灰尘和污垢。

    白南山慢慢地离开那场雨。此时，雨中出现了另一个人——陈世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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