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全家福
桌上的氛围很快进入高峰,几个人分别给家里人打了电话,那头还说留着年夜饭,回来再吃一口。只见丁尹刚通完电话,神秘的端来一道菜,江宇飞看着不觉眼眶红了,脱口道:大杂烩。吴茗却说道:全家福。
所有人都沉默了。在许多人的记忆里,年夜饭里绝对少不了一道“全家福”。
一大锅热气腾腾的团圆菜,可以满满溢溢地装一只白锈钢大盆,也可以是一只青花大海盘堆个宝塔尖儿。料足,汤水浓,整个厨房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掸眼望去,鱼圆、肉圆、虾圆、鱼肚、鹌鹑蛋、火腿片、水发肉皮、蹄筋,还有黄澄澄的蛋饺等,排列地整整齐齐,配衬木耳、金针菇、胡萝卜、西蓝花、冬菇、菜头、山药、白果等,人见人爱的喜庆模式,预示着来年幸福指数蒸蒸日上,将年夜饭推向**!
不仅苏北一带,全国许多地方,无论是寻常人家,还是饭店酒家,每逢婚寿宴席或逢年过节家宴聚会,在酒筵上,有一道菜必不缺少,那就是烧杂烩。无宴不成规,此菜更作为众菜之首被推上席间,象征着团聚吉祥,被誉为“全家福”。
丁尹向江宇飞比划着,盖因扬州地处南北交汇之位,其饮食也平添许多包容性。而杂烩名称极多,被称为烧杂素、盆菜、头菜、大烩菜、全家福等。那么烧杂烩到底是不是全家福呢?
这烧杂烩是怎么来的?不少人纷纷产生兴趣,不由刨根究底。蔡志功清清嗓子,民间说法、野史记载:1896年李鸿章出使美国期间,曾宴请美国官员,冷、热、烧、炒、炖都已上完,客人还没尽兴,中堂大人即命厨师加菜,厨师急中生智,将所剩的荤素余料乃至未吃完端下来的剩料,干脆与骨汤一锅烩,烧好上桌,外宾尝后赞不绝口,并询问菜名,不太内行的翻译说:“杂碎”(即杂烩谐音)。此后,“大杂烩”便在美国及华夏大地传开,遂成名菜。诗人陆辛农在《食事杂诗辑》中作诗调笑:笑他浅识说荒唐,上国名厨食有方。盛馔竟询传杂碎,食单高写李鸿章。
近代着名学者胡适家的烧杂烩,名字却更气派,雅称“一品锅”。制作“一品锅”的胡太太江冬秀还时不时变换菜式,有一次待客,让人膛目结舌的大铁锅热腾腾端上桌,里面炖了三斤重的老母鸡、四斤重的蹄膀,还有三十六个鸡蛋,端的豪爽,客人吃得也兴高采烈,胡适倍有面子。任偶行说道,瞟了一眼蔡志功。蔡志功忙道,以后烧饭就我来。众人一听,不禁莞尔。
丁尹继续考证,其实,唐《食医心鉴》中的“十远羹”即有杂烩的雏形,十分讲究,谈到用灵芝、龙须菜、石线、鹿角菜、平菇、鱼肚、鲍鱼、干虾仁,放入鸡、羊、鹌鹑的汤中煮和。想想这古人也会吃呀!大家听得都兴致盎然。
这道菜荤素搭配,将一些味性相佐的菜肴一并相烹,调以各种佐料。这些年来,随着百姓生活水平和生产条件的提高,此菜在制作上有了发展并进一步“优化组合”,原料搭配更趋合理科学,不仅有鱼有肉,还兼以海产野味,使得大杂烩内容丰富,大有吃头。江宇飞若有所思,补充道:“烧杂烩之所以能流行,贵在丰俭由人,南北皆宜。动植食物水陆空俱陈,既可高档,又能普通,可独荤独素,亦荤素搭配,琳琅满目,质地香、嫩、软、滑、脆、鲜俱佳。味美可口,色彩缤纷,营养均衡。”
大杂烩虽杂而不乱,有序地排放整齐,也很讲究喜庆的五彩纷呈。因此烧杂烩又名大烩菜,秉承传统特色,选料搭配讲究。在扬州人餐桌上众多的菜肴中,杂烩里的肉皮制作起来也颇费些功夫,制作时间上讲究的话,宜在天气凉爽的深秋,过夏天晾干的肉皮易有哈喇味,精选好猪皮,捏去残存的猪毛,剔去皮上油脂,用白醋和盐清洗,去除异味,过沸水略烧,细竹竿串之置于通风处阴干,好像一件件大褂子。炸制时,需将阴干肉皮置于油中膨大热发至黄亮。所谓涅盘重生,大概就是这样的过程吧,很给人以魔幻感。在烹饪前,用温水浸泡软,讲究的话还需面粉、食用碱将原本表面油脂清洗干净,用快刀片成二指宽、一指长的斜刀块备用。干肉皮经油炸后膨大中空,孔孔相连,如同蜂巢,鲜汤吸于其中,筷子夹起来,垂甸甸地。这样一块肉皮入口,满嘴鲜香,舌齿感爽滑爆汁而有弹性。扬州厨行的老师傅烧杂烩善用高汤精心熬制,还要加入虾籽和胡椒增鲜起香。戏谑骨子里调味道,要鲜得让人认不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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