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欲晓



    清晨。

    程岸推开西苑的侧门,手中拿着上衣,赤着上身走到院子角落里的水井边上。他刚晨练完,热气从身上蒸腾起来,胸膛泛着充血的微红。

    把手中拿着的上衣搭在井拦上,肌肉紧实的臂膀毫不费力地打上一桶水,沾湿了布巾用来擦洗。

    擦洗干净后,程岸又打了一桶水,一头扎下去,闷在水里闭气。发热的头脑骤然冷却下来,拔出来站直身甩了甩,沾着水珠的短发飞扬,程岸神清气爽地披上衣服,看见典墨也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剑,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怎么?”程岸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挑眉问道。

    “练武是为强身健体、养气蕴神,”典墨的神色有点犹豫,“你这样……老了不怕得病啊?”

    程岸噎住,胡乱擦干头发,把水泼进树丛中,换了个话题,“你去练剑了?”

    典墨握剑的手紧了紧,似乎不欲与他多说,只简单应了一声,“嗯。”

    看他快步离开,程岸在后面喊,“真的不跟我比?我让着你!”

    不去理会他,典墨走远了,但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在西苑中逛了起来。

    西苑有一处小径通往山中,程岸就是去了那里,也有人就在自己院中或者西苑的武场练功。武场用的人比较少,毕竟家传武学不会轻易显于人前,人来人往的,也避免瓜田李下之嫌。

    朝阳升起,典墨走进花园,园中花朵含苞待放,不用过多久,当是春色满园。

    往里走了走,典墨见到一处八角亭里坐着两个人,正在闲谈煮茶。这两日季怀和典墨要么早出晚归,要么深居浅出,除了主动找上门来的程岸,这还是第一回与西苑中住着的正主们碰面。

    西苑里没什么消遣,住在这里的客人虽然尊贵,但也无聊。他们除了温习武艺或者去城里逛逛,就只有结识一二这些与自己相仿的同辈。

    亭中人也看到了典墨,高声邀请他,“那边的少侠,可有闲暇过来坐坐,饮杯清茶,与我二人一叙?”

    典墨走了过去,互相施礼,三人各自介绍了自己。

    这两人一个是九洄川的少主童佑,另一个是铸星谷的七弟子徐昶。

    九洄川在青江中游一处极高极险的瀑布下,这一段江域分入数条支流,狭窄的水道相交,水流极为湍急,与瀑布相击后产生数不尽的涡流,其下暗潮汹涌,常人一旦失足则尸骨无存。

    世居九洄川的童氏一脉相传是灵鱼转世,天生就有淹不死的水性,他们无论是游水还是驾船都能自由出入九洄川。童佑偏黑,肌肤是小麦色,正是水上晒出来的健康模样。

    铸星谷则更为特别,光史书明确记载落在那里的陨星就有不下十处,吸引了每一代最追求完美的铸匠来到这里,建造了无数机关、兵器。相传谷中有一座巧夺天工、水火不侵的铸星城,里面有千年前铸造的神兵利器,但尝试过擅闯的人,从没活着出来过。

    徐昶的双手缠着白色的布条,布条已经显得很旧,边缘还磨出了线头,但将他的双手遮得严严实实。

    三人年纪相仿,也不讲求那些虚礼,干脆以姓名相称。

    “你练的是剑,是什么剑派?”童佑很好奇。其实这是人之常情,陆玄这个名字莫说名气了,在江湖上真是一点水花也没有。只不过常人好奇他的身份会像童佑一样问,而不是疯得像程岸那般,试探到就差打上来的地步。

    “无门无派,我师父与白庄主有旧,我是替他老人家来探望白庄主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