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督明院
“对。”季怀收了针,起身到一旁收拾洗手,嘱咐陈照,“自己揉揉腿,一会别麻了。”
陈照依言捶捶自己逐渐知觉复苏的腿,一边追问,“雷家怎么了?”
“雷家家主去世时将家业交给了二儿子,如今二儿子死了,新的家主是大儿子。帮老大动手的,与方才山上的黑衣人倒很相似。”解春生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催促季怀道,“好了?能走了吗?”
“当真?”典墨霍然起身,双目圆睁,“竟有这样的凶案!难道官府不管?”
解春生一拍巴掌,“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在哪见过了。哎呀呀,乌甲玄衣嘛,怪不得这么眼熟。”
乌甲玄衣!
这四个字振聋发聩,典墨和陈照都说不出话来,季怀也想起了这代表着什么。
无论是拥兵自重的诸侯将领,还是聚众尚武的江湖门派,都是朝廷所不愿见的。为保威势,历朝历代的君王都在网罗江湖高手以为己用。
在北燕的地盘上,这样的组织便是督明院。乌甲玄衣紫金令,任朝堂职,行江湖事。
北燕势力最大的河朔盟与青江盟,其实都与朝廷相敬如宾,但与督明监是天生的死对头。
只从一个角度来说,一些分散在各处经营农庄、商铺的盟众,往往都是当地受人尊敬的乡贤,出产按律令缴税,言行无可挑剔。不明就里的知州知县也常常邀请他们宴饮。
朝廷的利益没有受到损伤,但这样的事情对于代表朝廷权力和尊严的督明院来说,已是一种挑衅。渗透官员,邀买民心,率土之滨而不尊王,督明院怎能不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督明院究竟在做什么……”典墨心有不忍,更有一股疑惑和愤慨在激荡。
“我猜,可能是要找什么东西。”解春生忽然转向陈照问,“你方才在山洞的角落里看到了什么?”
陈照愣了一下,“什……什么也没看清。”
解春生哼了一声,站起来推着季怀走了。
他们一走,典墨立刻翻出纸笔,他要写信回去告诉盟中,督明院犯下了何等惨事。
一旁,陈照低着头在想什么,过了一会问他,“阿墨,你说何万山要藏起来的,是不是就是督明院要找的?”
典墨停住笔,有些担心地望向好友。陈照的出身,注定他的立场复杂。虽然陈照与督明监素无瓜葛,但如果涉及到了朝堂,甚至是他的家人,典墨也不愿意让他为难。
手下的信短短几段,却仿佛长得写不完,典墨喃喃,“这件事,或许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
回到房中,解春生往床上一躺,活动活动关节,放松地出了口气,“那小子说谎。”
“除非他看到了个人。我对不会说话的东西不感兴趣。”
季怀的语调没什么感情,躺着也看不到他的脸,解春生却能听出他心情不太好,线索断掉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
旧的问题没有答案,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重重迷雾横亘在他与师兄之间,难以跨越。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解春生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督明院一定知道何万山和雷家有什么关系。”
细雨绵绵中,一群披蓑戴笠的黑衣人在清理塌陷的山石,将从中找到的东西尽数陈列在为首之人面前。
首领缓步巡视,赵霖沉默地跟在他后面,为他撑伞。
一双鹰目盯住地上的杂物,缓缓扫过,停在一枚锐利的飞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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