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病(续32)-第3/6页





    3)苦难岁月

    就在全家濒临绝境的那一年,神仙泥差点要去了哥哥姐姐的命,这时的母亲着急了,她再一次来到公社找父亲。

    在父亲的眼中,母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曾经那张光滑细致的脸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细细密密的皱纹。太辛苦你了,父亲撩起母亲的一根白得过分的头发说。

    有一幅画面至今令我倍感亲切,那就是母亲带领着孩子们拾麦穗的情景。画面中的母亲总是弯着腰,在她的身后是几个柔弱得不堪一击的赤着脚、挂着一行平行白鼻滴的孩子。他们紧跟在身后移动,有点像现代工业文明里电脑打字时的移动的光标。这幅母子图为了在土地上觅食的画面如果放到幸福的今天再去回想,那又怎不催人落泪呢。土壤这张床对于母亲来说真的好温暖,它胜过一切言论的报纸,是这张床温暖了一家可怜巴巴的儿女。母亲拾麦穗时的背影有点陈旧,但岁月仍旧未漂白背影所带给儿女们的温暖;母亲拾麦穗的手好粗糙,但时光仍旧在她的指间流连;母亲拾麦穗的步履好蹒跚,但青春仍旧在她的脚下延绵。为了在土壤这张不含娱乐性的床上,母亲刨出了一层层苦难岁月中的生活,刨出了一寸寸深厚的爱。刨了这田刨那田,刨了这山刨那山,直刨到天长地久、直刨到地老天荒。

    写到这里,我不由得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将周围的事物暂时忘记。让水的温柔与清幽漫过心境,让轻松的乐曲若有若无、时隐时现,在宁静的体内漾起一阵桃花汛。好久未象这样体味,在寂静的花丛,有一些情节正在潜滋。一些细微的变化,在闭上眼睛的一刹。

    静心,可以分解许多事情。闭上眼睛,除人的本体外,一切均是附加的。就让我们品味一杯清茶吧,沿着一缕茶韵,横渡一生的艰辛,在人情紧张的道具里漫游自身。

    闭上眼睛,在一方格子里小憩,天可大可小,你可小可大。你也是宇宙的中心,物体与矛盾围绕着你运转。

    这些年来,我设法将自己忘记,将自己遗失在各种器具里。尽管这种心境也只能带来一份慰藉,尽管各种款式的人影飘来飘去,尽管善意与狰狞再次的挑开我的眼睛……

    4)母亲的手

    佛曰,人生就是受苦,受苦就是一种修行。不过在母亲的眼中,如何过好苦日子倒是一门最好的艺术。她把这种过好苦日子的艺术传达给了儿女,连同苦日子中做人的道理。其实母亲只是在乐观地对待那时的生活,要说是苦日子还行,只是那纯粹是一种苦得一无所有的生活,正如雨果说过,在贫苦与一无所有后面,好像是两间屋子,第一间是暗的,第二间是黑的。我的母亲其实是在黑的那间屋子里生活。

    感谢母亲用她的双手在黑暗的屋子里养育了我们十一姊妹,并把我们全部扶养成人。含辛茹苦、养育十一子女;披星戴月、历尽万般艰辛。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年代,贫穷那只凶残的秃鹫整日盘旋在日子的上空,死死地瞅着母亲那高高矮矮、瘦瘦弱弱的儿女们,如果没有母亲这双羽化给黑屋子的手,我们也许不是被冻死,就是被饿死了。

    擦干眼泪,我还得前行。记忆里,有一双大手,厚德载物、润物无声,那是母亲的。

    我说过是母亲的手引擎着一个家庭的黎明,这话的份量似乎还不够,我觉得所有的言语都不能准确描述我母亲的手。然而,我至今还是不能准确地用文学语言表达出我母亲的手,也许永远也不能。我想母亲的这双手也许叫天下,天下也许本身就犹如母亲的手吧。由此,剑的真正意义不是剑本身的格杀,而是和平与大爱。

    母亲的这双手一直招展在我的眼前,那是我前进的旗帜。这双手能让我把全部的青春全部的热情全部的生命全部的爱奉献给社会,让手这晶洁的歌谣漫过来生的愿望,让生活这疼痛的韵母与我拼成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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