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痛(续14)-第3/5页





    在台上,我至少是某种象征,象征团结、象征取舍、象征敢于向权威挑战。

    父亲不断的给我使眼色,意思是叫我下来,但我没有下去。事情反正都到了这种份上,越是怕对方就越自以为是。四哥给我发了手机短信:下来吧,免得他们以后以组织的名义整你,个人是永远斗不过组织的。

    台下自然形成两个阵营,左边是我们的亲人,右边是班主任的亲人和学校的一些老师,中层干部居多,坐在第一排的是前不久交了入党申请书正等待审批的人,有一个外号叫斜眼的中年老师,还拿出一个本子,据说他会后向校长交了两份心得体会,写的是学校的高姿态怎样通过法律的利器来教育与挽救原告方,很受校长重视,还叫打字员迅速打出来并在第一时间发给所有领导。

    一开始,最先打破肃穆气氛的是台下老师们的起哄,嘲笑有人是自不量力,这显然是指我。有一个把头埋得很低的老师在下面大声喊了一句:把头发剪短才来,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这个人也是针对我,因为我留着长发。

    自己的小女子不守贞操,那么小就耍男朋友,是我的话早就撒泡尿浸死了,怎么还有脸面来告状。这种丧失人性的杂音传入了父亲的耳朵,父亲这时便从容的站起来干脆走到对方的位置,有人笑道,你老人家老眼昏花了吧,走错地方了。父亲冷冷的说,这叫换位思考,你们有儿女的也可以坐到我们那边去。

    有个中层干部见四哥在场,就装着肚子痛走出了法庭。他是四哥的同学,后来打电话到四哥家,说出自己的难处,最后一句话比较清晰,官司官司最终还不是官与官的撕杀。

    几个嫂子坐在第一排,那天,就连二嫂也租车到场。她们也有计划安排:大嫂专用目光死盯着校长;二嫂死盯着班主任,偶尔还可以多露出些眼白来;三嫂由于不识几颗字,但对种子发芽的情节深有研究,就由她负责用轻蔑的全面目光扫视,必要时还可用目光咬对方;四嫂因四哥所谓的身份问题,她只管沉默,偶尔还可以将头微偏,做思考状;五嫂不能下来,尽管她要求过,但要在家照顾后妈。我的妻子只管照顾父亲的血压,温度计与血压计她都随时随地的带在身上。

    五哥是开庭中途才从广州赶到法庭的。台下五弟兄穿插着坐。四哥开始坐在最后一排,不时的还将头侧向窗外,后来他见到对方起哄的声音大了,这才坐到前排,不过他一直没说话。

    肃静,肃静,肃静!这是法官在吼。

    打官司就是打证据,对方苦于没有证据证明姪女的死与班主任和学校无关,这时,对方的律师便很着急,校长与他进行了一阵耳语后,他才镇定下来。

    我方出示要看对方的教师资格证,他们迅速的拿出,校长很得意,他的脚在均匀的抖动,我方的律师A是透露这一重要情报的人,他的脚也在抖动。

    律师B有相对的正义感,毕竟他不在本城谋生。他提供了大量的证据证明学校侵犯了姪女的**权、名誉权、人格权、学习权,这让对方的律师很为难,不过对方的律师一直抓住人是死在家中的,责任只应该由家里付这条,并说这就是铁的证据。

    律师B看了台下父亲一眼,父亲点了一下头,示意他该是把铁的证据拿出来了。当律师把死者的遗书当众拿出并用难过的声音读出来时,这时法庭顿时一片寂静。

    半晌,对方律师提出异议,说遗书的真实性有待考察,这时坐台下的校方人大声的喧嚣起来,有人吼道,这封如此重要的遗书早不拿出、晚不拿出,现在才拿出,这正说明死者方是伪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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