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续5)-第3/4页
为父母安装电话最先是四哥提出来的。四嫂从信号弱的这一方面表示反对,她还多次提醒辐射对老年人的重要负面影响,这话被四哥笑过,差点就笑得皮带失去意义。
没有权力要求五哥的。因为他是父亲寄养给四娘的。
我极力支持安装电话的重要性,由于刚买了新房子,一时还凑不到那么多钱,好在妻子答应,她可以把结婚时的几个首饰卖了。
后来,大家最终达成一致,就是凭心意出钱。这件事由四嫂不小心传入到远在台湾最小的姐姐耳朵里,于是,姐答应她给父母安。四嫂说嫁出去的女是泼出去的水,这应该由儿子们安,但越这样阻挡,姐越要完成她的心愿。不久,她就从台湾寄来这笔钱。
电话最终安装好了。
有了电话后,父亲几乎天天晚上都要打来电话,反倒问候起儿女们的生活与起居了。唉,父母对儿女是至切又至切,儿女对父母是闲淡又闲淡呀。
父亲总说他能从电话中闻到我抽烟的味道,一再劝我戒掉。
正因有了电话,所以我能倍感到老人晚年的孤独。于是,我想尽早装修房子,把他们早点接下来一起住,这样至少不用担心他们的生疮害病。
2001年,初夏,我住进了新房子。
我给父亲与妈妈布置了一间优雅的房间,由于考虑到上次父亲在四哥家时的不愉快,我与妻子决定一同回家去请。
父亲得知我们要回去看望他们时,便早早的牵着妈妈的手,父亲一手还打着雨伞,在村道路口徘徊和张望。这条村道路是一条机耕道土公路,它从家门口经过,通往乡镇上的宽阔公路。这条路,一到下雨天,便满是泥泞,就连摩托车也无法行驶。
记得那天是早上,天下着细雨,我们只好行走这段路。妻子抱着快满一岁的小女儿,我两手提着水果,一脚深一脚浅的行走在泥泞中。要到家门口,我看见在路口向这边张望的父亲和妈妈,我的眼角湿润了。父亲其实也看见了我们,老人的情感总是迂回的,他并没有急忙迎上来,而是故意转身,装成没有看见我们的样子,若无其事的走他自己的路。也许这是压抑喜悦的方法吧。
一到家,父亲早已为我们备好了茶水,连洗脸的毛巾也换成了新的。妈妈的手脚显然不是很灵活,但他坚持要抱小孙女,我们只好依了。
叫婆婆(奶奶),叫婆婆,我孙子乖。妈妈摇动肥胖的身子,对小女儿使鬼脸。
父亲用两方干毛巾,非要我和妻子都各自拿一块放在背上,说这样可以预防“闪汗”(感冒),父亲想得真周到,我们不好推却。
晚上,父亲变成了一个爱倾诉的人,一件事要反复说很多遍。我意识到父亲真的老了,以前他不是这样,还公开嘲笑过那些叽叽喳喳、婆婆妈妈的人,讽刺这样的人说,下蛋的是鸡母,啰嗦的却总要补充下蛋的不是鸡公。
父亲七十二了,这个一向不承认老的老人一下子思维与思想都约束在日常工作的琐事中了。
我本想早点睡,但妻子提醒我要学会聆听。应该说老人的晚年最好是在倾诉中度过。他们已经没有利欲,他们是物欲的蝉蜕和情感的新胚,他们需要的是语言、是对话、是倾诉,是那一行一行的亲情的柔波......
第二天,无论我怎么做他的思想工作,但父亲都不愿意来城里居住了。
妻把心结向他挑明,爸爸,我们会象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来服侍妈妈的,这次我们是真心诚意来接你们二老的。我们专门为你们布置了房间,一切都为你们准备好了。我们想真切的尽一些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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